想着想着,一个跟公事无关的阴暗声音又在内心深处响起:
或许,这是上天给他的一个实现心愿的机会——只要不是惊人的丑闻,媒体和社交平台上流传的八卦总是好解决,但倘若黎晗影和赵善萱之间真的有了什么,施愿那里,肯定再也无法挽回。
最后的两分钟里,黎向衡迅速做出了决定。
他对周颂宇说道:“不用管,通知后台把跟我二弟有关的环节都切掉。”
……
九点二十四分,晚宴的第二道流程正式开始。
宾客们都已经提前在会议厅的剧院椅上就坐。
掐点赶过去的路上,施愿砰砰直跳的心脏并无缓和下来的趋势,就连面孔也微微发烫。
她没有过分在意,只以为自己是自己做了件不可告人的大事,情绪尚未彻底平复。
施愿的位置被安排在第一排左数起的第四个,左右本来是黎晗影和黎闻烈。
眼下空荡荡,倒衬得她仿佛一座孤岛似的格格不入。
黎晗影去了哪里她心知肚明,黎闻烈又是怎么回事?
就在施愿疑惑的时候,辉煌肃穆的音乐奏响,巨型屏幕上光芒逐渐亮起。
在许多年前拍摄的,初具雏形的黎氏集团建筑老照片里,黎向衡缓缓走向演讲台。
“感谢今晚诸位与我共聚在此,回顾黎氏五十年间走过的风雨之路。”
最后一排,有进场的媒体记者虎视眈眈地盯着,施愿除了装作认真听讲话,也不好做什么。
黎向衡讲了五分钟之后,黎闻烈才姗姗来迟进场。
施愿明显感觉到不远处,最守规矩的大姑姑黎见映脸黑了一度,侧过头小声询问他道:“你干什么去了,这么要紧的场合也敢迟到?”
“酒喝太多了,上厕所。”
黎闻烈的回答明显是借口。
他微微喘着气,烟灰色的瞳孔中难掩异样的兴奋。
他目不转睛盯着施愿,似乎想说些什么,又轻咳一声,意有所指地问道:“二哥呢?”
彼此身上各有秘密,施愿无谓去刨根问底,她凝视着台上的黎向衡,嘴唇轻轻张合:“前面舞会厅的时候,二哥说今天心情很不错,想喝点酒。”
“我都说了那些果酒,就算尝起来只是甜甜的汽水味,也是有度数的,他偏偏不听我的,喝了几杯就上头了,连站都站不稳,没办法,我只能拜托相熟的朋友开个房送他上去休息了。”
“姐姐说的朋友,该不会是许沁月吧?”
黎闻烈也转过头去看台上,没让施愿的余光捕捉到他眸光中的了然。
“你猜猜。”
施愿敷衍着他,不欲多聊,黎闻烈识相没再问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