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闻烈坐在她身边,单手撑着侧脸,没骨头似地半趴在桌子上,专注地望着她的面孔。
“吃完饭赶紧走吧。”
“你赖在这里,搞得我没心思干别的事情。”
施愿回头看了眼路嘉易做饭的方向,转过来压低声音驱赶着青年。
黎闻烈充耳不闻地笑着说道:“要我说,姐姐你何必在那只土狗面前装模作样,想和我吵架就和我吵架,想扇我耳光我也乐意接受,现在真跟我假扮起姐弟情深,我倒有点不适应。”
黎闻烈似醋非醋地抱怨同时,施愿也不知该怎么形容家里目前的情况。
事情只能怪到上上次黎闻烈上门来她家里拜访。
施愿通过黎向衡将黎晗影赶到了国外,又利用黎闻烈上演了一出不给黎向衡任何希望的戏码,她本意就是得到股份,在黎氏集团占据一席之地后,就关上门,远离三兄弟好好过自己的生活。
可计划用在两位兄长那里倒是出奇顺利,唯独对付软硬不吃、油盐不进的黎闻烈很是困难。
对他说难听的话,将他拦在门外,还是叫他撞见自己跟别的男人同行的场景,黎闻烈也只是大吵一架,在她面前摆几天臭脸,转头又像是只有七秒记忆的金鱼一样,再次镇定自若出现在她的周围。
跨过了诛心一关,连撞车那日,她那样轻贱他,叫他睡完一次赶紧滚蛋,他都能不计前嫌。
面对这样没皮没脸的“缠郎”,施愿作为烈女,也罕见地有些无计可施。
她抗拒烦闷了几日,到最后总算想明白,既然通过股份利益的捆绑,成为了有名有实的黎家人,那么不论是三兄弟中的哪一个,自己想要彻底斩断关系,也是几乎做不到的。
不提黎闻烈、黎向衡,哪怕是黎晗影,终有一日相见,当着外人的面,她还得称呼一声哥哥。
更何况,现在有路嘉易这个不知情者住在家里,她当日对他撒下他们姐弟关系很好的谎言,就得按照这条规则,无怨无悔地扮演下去。
……
起初,黎闻烈只是发现有无路嘉易在旁边,施愿对待他的态度有着根本的差别。
后来,他趁施愿不在,向路嘉易套了几句话,才知道施愿在路嘉易的面前,写的是这样的剧本。
黎闻烈向来很会利用现有的条件为自己谋取好处。
他没怎么纠结就默默配合起施愿来,一心一意扮演着她的好弟弟的角色,甚至在路嘉易在场的时候,展露笑颜,就上次的事情低头道歉,主动与施愿“冰释前嫌”。
施愿不得已和他拥抱在一起。
有时想想配合黎闻烈卖力演戏,只为了瞒住路嘉易这个无关紧要的人,自己也真是有病。
可一点或许路嘉易不是黎晗影派来的间谍的幻想,一点刚上手还没玩腻的色心,和很多不能叫外人发觉他们姐弟之间见不得关系的顾忌,迫使她不得不如此进行。
回到现实,施愿听着黎闻烈类似某种特殊癖好者的讨打言语,餐桌下抬脚精准踩住他的脚尖。
她使了点力气来回碾压,用更轻的声音嘲讽道:“骂你、扇你耳光有什么用?我都说了心永远不会在你这里,以后桥归桥路归路,你不还是厚着脸皮凑上来?做了没用的事,我才懒得花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