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文枫接到消息后,也去联系医院,做好入院准备。
终于到了起飞的时间,巫佳栩、巫文枫和于淼淼坐上了专机飞去曼谷。
“淼淼姐,你不用来的,于水暖还在等妈妈呢。”
“谢之安一个人无亲无故,我这个经纪人要是不管,他可怎么办?”
她这才想起,谢之安好像真的没有家人了。
五个小时后,巫佳栩见到了谢之安。只是一个月没见,他竟然变成完全认不出来的样子,身上到处都是伤,脸上缠着纱布,唯一露出的两只眼睛也紧紧闭着。巫佳栩不敢碰他,生怕一不小心他仅存的微弱气息也会停止。
天上没有一颗星星,抬头看,头顶就是一个巨大的黑洞。巫佳栩在回程的飞机上迎来新的一天。
救护车早已等在机场,接到人后一路绿灯开到医院的前坪。直到谢之安被推进单人病房,巫佳栩悬着的一颗心才终于放下。
经过医院的详细检查,他的后背有烧伤,从高楼摔下造成腿骨骨折,更严重的是脑部受到撞击引发颅内出血从而引起昏迷,必须尽快手术。
巫佳栩听到医生的说明,心都被揪紧了。
“医生,钱不是问题,请您救救他,只要有用的药都给他用上。”
医生拿出病危通知书问,“家属来了吗?手术要签字。”
“他没有家人,我是他女朋友,我来签。”巫佳栩写得很用力,笔尖差点划穿那张纸。
手术做了六个小时,情况没有更糟不过也好不到哪里去,接下来就看他什么时候能恢复意识。
icu病房里的监测仪器规律地发出响声,像是在为谢之安的生命做倒计时。电影是拍不了了,于淼淼还得回去和剧组处理后续赔偿的事情。巫文枫也被巫佳栩打发回家,毕竟他和谢之安也不算很熟,能陪着这一趟已经仁至义尽。
其他病房的病人有家属送饭,也有朋友看望,说笑声传到走廊,让巫佳栩心生羡慕。她多想谢之安也能开口,哪怕是跟她斗嘴也好。只是现在,谢之安孤零零地躺在床上,仿佛这个世界都与他无关。
卧床的病人每隔一个半小时就要翻身一次,以免身上长压疮。这事巫佳栩做不来,但她得想办法不能让谢之安烂了。她请了两个护工,轮流倒班贴身照顾他,工资也比市价高出一半。给够了钱,护工工作起来还算认真,没有因为谢之安是昏迷状态就粗鲁对待。
谢之安不能进食,营养全靠打点滴。没有活动的肌肉很快就失去了弹性,变得松松垮垮,摸起来只剩一把骨头。她不想看到病恹恹的谢之安,就让护工给他每天按摩。往往护工按完一次浑身大汗,而谢之安还是一动不动。
医生建议给谢之安一些声光刺激,也许能唤醒他。
从来没去公司上班的巫佳栩在谢之安的病房里开始996工作制。每天早上,她会带着一束鲜花来,放半个小时音乐和他说说话。当然,谢之安回应不了她。
然后她就找来谢之安演过的电影和电视剧,一集不落地连播,哪怕是只有几分钟客串镜头的戏也会放。病房里有个沙发,她看累了就躺一会儿,让声音继续响起。有时候护工干完活,也会跟着一起看,看着看着就问她,你们两个跟电视里的人有点像哦。
巫佳栩看着病床上熟睡的人,无力地挤出一丝笑,“对啊,是有点像呢。”
她找片子的时候才发现,谢之安竟然拍了这么多戏,而且一部比一部演得好。明明两个人出道都是演偶像剧,谢之安最近一部电影的表现已经可以称得上是实力派了。在泰国拍的那部大制作是导演非常看重的票房收割机,如果没有意外也会成为谢之安的冲奖之作。可惜……
在她忙着谈恋爱的时候,谢之安一直在进组拍戏参加活动。工作排得满,当然赚得多。谢之安也没什么花钱的地方,这几年应该攒够了买房的钱。
“你呀,再不醒的话,这些年赚的辛苦钱都要花光了诶。”想到这里,巫佳栩伸手戳了戳他的鼻子,“医生说,没钱治就要把你赶出去。这次我不会再免费借你钱了,所以你赶紧醒来啊,就算打不了欠条也得说句话让我录下来,才能当证据。谢之安,你醒一醒啊……”
巫佳栩泪如雨下。如果世界上有奇迹发生的话,她希望就是现在。
每天晚上回到家,巫佳栩都觉得很累。明明她也没做什么体力活,只是在医院陪着看电视,其他的护理工作都有护工在,但巫佳栩就是觉得累。她感觉自己进了一个灰色的世界,病房里的鲜花也不能让她的心留下一抹色彩。
纪湘君看到女儿这么颓废,苦口婆心劝她先照顾好自己的身体。
“你每天这个脸色,他醒来看到也不会开心的。”
对啊,谢之安不想看到无精打采的自己。从那以后,巫佳栩把起床时间提前了半个小时,她要打扮一番再去。不知道是哪里走漏了风声,有媒体收到消息赶来医院门口等着拍照,其他想来探望的都被巫佳栩劝了回去,媒体只能拍到巫佳栩戴着口罩进出的身影。
不明真相的网友看到巫佳栩打扮得光鲜亮丽,转而在网上攻击她。巫佳栩没空理会这些闲言碎语,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谢之安的粉丝们听到谢之安还躺在icu病房里,也来了医院想着能混进去看看情况,于淼淼特地找人挡了回去。
“如果你们真的为他好,就写信给他吧。”这是巫佳栩的要求。
从那以后,门口蹲守的粉丝少了一大半,大家都回去写信寄到闻澜大厦,谢之安的助理筛选后再送来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