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间,脸上划过一丝凉意。
宋长策恍若未觉,将柳襄抱到他的房间,给她简单净了脸,盖上软被。
他蹲在床前认真的看着她。
睡梦中,她眉头紧紧皱着,时而伴随着抽泣声?,他抬手轻轻抚平她的额头,而后取出怀中的簪子?,放在了枕头边,才?起身离开。
出了客栈,他脚步未停,速度愈疾,最终虚脱般靠在桥柱上。
起先他只是掩面哭着,后来哭着哭着,他就笑了。
他大概是这世上最蠢的人,竟带着心上人逃了他们的婚约。
一步错步步错。
夜风渐大,吹的人头脑发昏,心口也?痛的几近窒息。
她只将他当?做哥哥。
从前是,现在是,也?后也?是。
他呢,他该怎么办?
是去搏那一丝可能,有可能将关系弄僵,从此她躲着他走,还是将心思藏起来,永远也?不叫她知晓。
这样,他就仍能掩着见不得人的心思厚颜无?耻的听她叫他哥哥,仍然是她很亲近很亲近的人。
这个选择太?难,他一时找不到答案。
罢了。
就这样吧。
她当?他是兄长,他就做他兄长。
只要她开心就好。
也?不知道就这么立了多久,宋长策才?深吸一口气,抹干净泪缓缓回了客栈。
待他离开,重云从一棵树后现身,神情复杂的看着宋长策沉重的背影。
他对宋长策的心情很复杂,一边觉得他是世子?最大的情敌,一边也?很欣赏他。
他心怀民?生,豪情万丈,也?活的滚烫肆意,如山野间敏捷聪慧的豹子?,处处充满着活力和朝气,那是世子?最向往的活法?。
如果世子?不曾有过那一劫,如今便是和宋长策性子?最相近的人。
世子?儿?时很调皮,很爱动。
只可惜,这世间没有如果。
可那能怎么办呢,还不是只能慢慢地活下去。
方才?见他一人夜里出来,他有些担心便暗中跟着,但很显然,他的担心是多余的。
那可是立志要做大将军的人,断不会因为儿?女情长想不开。
宋长策回到客栈,却见重云等在门口,他愣了愣后上前:“还没睡。”
他声?音沙哑而低沉。
重云手中捧着两个盒子?,微微颔首道:“我出来醒酒,恰好见中郎将出去了,便等候在此,想趁着今夜未过,给中郎将送一份生辰礼。”
宋长策深深看他一眼,又看向他手中两个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