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那么轻巧?”
男人摇摇头,笑了起来,“没谱的事。也就自己家里说笑罢了。现在说这些,到底都太早。”
似乎是不想再说这个问题,他看了一眼对面低眉顺眼的女人,温声道,“连月你怎么不吃东西?食欲不好?”
“我喝汤,”连月笑了笑,眼神和他轻轻一触,又躲开了,她看着翻腾的汤水,轻声说,“我没等你们——你们过来的时候,我都自己先吃过了。”
“上次那个炒牛肉,你还吃的惯吗?”
桌上的其他两人都沉默了,似乎都在等着他们说话,男人看着她,又笑着说,“你要是不习惯,我再安排人去给你找找。”
“不用。习惯的,好吃。”她笑。
张了张嘴,连月想说谢谢,可是话到了嘴边,到底还是忍住了。
男人的视线在她脸上顿了片刻,又挪开了。
叫她来吃晚饭,其实话题也并不在她身上。几兄弟又慢慢的一边喝酒一边聊天,鹿血酒一人喝了一杯,又换成喻阳上次从京城带过来的酒。
“我去下洗手间。”趁着他们聊性高,连月笑了笑,喝了两口汤,放下了筷子。
“注意安全,小心别滑倒了。”季念端着酒杯,侧头看她。
对面那个男人的目光,也在她身上。
“好。”她笑了笑,看着季念,没有看他。
出了小厅,连月叹了一口气。
洗手间,是真的要去的。从洗手间出来,连月没有再回去。
出了洗手间右转,她看见了被玻璃封起来的屋檐廊台下的那一片好月光。
月朗星疏。
一个冬季的绒布躺椅,安静的躺在廊台上。
她拉开了门,一股暖气袭来,和屋内蔓出的暖气糅合在一起,又有了宜人的温度。
女人拉了拉裙子,走了出去,慢慢躺在了躺椅上,又扯上旁边的薄被盖上了腰身和腿。躺椅上的温度慢慢上来,她透过玻璃,看向天上的月。
看了很久。
这平凡的一刻,却又注定毫不平凡。
女人身子微侧,躺在躺椅上,闭上眼睛假寐的时候想。
首先要有一个能放下躺椅的房子,还要有一个能看见月亮的地方。
更要有抬头欣赏月光的时间和心情——这一切不是平凡,是很多人求而不得的奢侈。
她已经十分幸运。三十五岁快来到的时候,还能够抬头望月。
屋里有脚步声过来了。
越来越近,直到身边,呼吸平静。
然后躺椅的垫子下陷,是有人轻轻坐在了她的腿边,似乎是在看她的脸。
她闭着眼,呼吸均匀,状若熟睡。
来人看了她一会儿,慢慢伸出了手,给她捻了捻被子。
她一动不动。
他的手慢慢往下,轻轻抚摸过她的肩膀,又掠过她的胸,在她鼓起的肚子上停留了片刻——最后又往下,落在了她的小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