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濯道:“闲来无事会去听听戏,看看史书。家里还有几亩地,春耕和秋收的时?候,会去地里给父母帮帮忙。”
蒋星重闻言点头,爱看史书。读史可明?事正己,看来他颇有学?识。
蒋星重又随口找话道:“家里的地,每年春耕秋收,要?请多少人?”
沈濯道:“我家没多少地,不像有钱人家好几个庄子?那样。无需请人,我、爹娘、以后娶了媳妇,她也帮着干干活便也够了。”
蒋星重闻言一噎,忙道:“那沈都事可得找位能干的夫人,我是干不了一点。”
纵然经历过前世颠沛流离的时?光,蒋星重也还真是干不了农活。不是她看不清农耕的百姓,而是她自己从小到大的生活环境里,实在?是没这个。
沈濯闻言,道:“其实也没多少活,不干就不干。”
蒋星重抽着嘴角笑了笑,问道:“当真可以完全不干?”
沈濯迟疑了一瞬,又道:“其实帮着干一点点就行。”
蒋星重又是一噎,心间的不快愈发清晰起来。
她可太知道这类人,现在?说着不干也行,但又说干一点点就行,一旦成亲了,就全都得干。
蒋星重默默收回目光,佯装整理衣摆,开始回忆此次见面的全部过程。
按理,这次见面本该是沈濯上门拜访。
一来父亲曾经是他的上司,二来,既是彼此相?看,他身为男子?,更该亲自前来。
可是沈濯却说许久未见妹妹,想多陪妹妹,念及人家亲人分?别多年,他们便给予理解,并且同意了来刘家的事。
但是到了刘家之后,沈濯却在?明?知有约的情?况下,跑去给堂姐送东西?,竟是晚到了将近一个时?辰。
上了车,也一直不说话。她开口询问之后,他就来一句“麻木了”。
这些行径,当真又怠慢,又失礼。
念及此,蒋星重想了想,对?沈濯道:“想来我并非沈都事中意的那一类姑娘,若是沈都事觉得勉强,大可直言,我和兄长回府便是。我爹素来明?事理,不会影响你和爹爹的关系。”
怎料话音落,沈濯却看向蒋星重,唇边有了笑意,道:“没有,蒋姑娘生得极美。眼睛好看,眉毛有型,鼻子?很挺,脖颈修长,嘴唇也很饱满……”
蒋星重忽地蹙眉,下意识道:“行了行了,你别夸了。”虽是夸赞,但不知为何,蒋星重听在?耳中格外的不适。
话至此处,蒋星重已不想再同沈濯多说话。但念及大家在?一辆车上,还有沈濯的妹妹在?。她要?挑沈濯的错处让父亲放弃这门婚事,就不能叫沈濯有机会在?父亲面前说她的不好。
念及此,蒋星重强忍住脾气,打算暂且维护好表面的平和。
蒋星重看向沈淑,道:“不如跟我说说你们家乡的趣事。”
沈淑闻言神色间有了光彩,便对?蒋星重道:“那还真的挺多的。我们家在?村里,周围有不少田地,小时?候我们常去地里玩。”
说着,沈淑看向沈濯,道:“哥哥,你还记不记得……”蒋星重只听到此处,后面沈淑竟开始同沈濯说起他们陇州的方言。
两个人叽里咕噜根本听不到在?说什么,但是人家兄妹二人却是有说有笑。
蒋星重不由?抿唇,这还有第三个人在?场呢,他们俩就这般说上了方言?就这么把她给孤立了?
蒋星重脑海中莫名便出现一个景象,就是她真的嫁给了沈濯去了陇州,然后在?他们家中,他们一家人都说家乡话,但是她一个人在?一旁什么也听不懂的尴尬。甚至骂她她都听不懂。
如此怠慢失礼,蒋星重心下已经格外清晰明?了,哪怕她这辈子?没遇见言公子?,她也绝不会嫁给沈濯。
蒋星重才不受这种憋屈气,礼貌插话道:“你们说家乡话,我听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