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葵满脸坏笑道:“那他?们一定?会后悔,当初没有对咱们姑娘好一点。”
兔葵和燕麦的?声音此刻听在蒋星重耳中着实聒噪,她抬手制止,跟着道:“你俩先出?去,留我一个人静静。”
兔葵和燕麦听出?蒋星重语气不善,面上的?喜色霎时淡了下去,他?俩不解地看着蒋星重。二人正欲询问,却见蒋星重已?看着地面发起了呆。二人无奈,相视了一眼,给?彼此使了个眼色,便暂且退了出?去,关?上了房门。
蒋星重枯坐在椅子上,手里还握着圣旨。
从圣旨到,再到接旨,再到她回屋的?这段时间中,她如海啸般翻转浮动的?情绪,此刻已?经?逐渐归于平静,方才被?情绪冲散的?理智,正在一点点回来。
蒋星重觉得封后这事有些不大对劲。
她方才听过圣旨后,第一反应便是进宫面圣,跟皇帝说清楚。可现在冷静下来后再想,却觉得这道圣旨来得格外奇怪。
按理来说?,言公?子同皇帝那般好的?关?系,日日都像恩禄一般陪在皇帝身边,没理由不知道皇帝封后的?圣旨。
可若是他?知道,他?为何没有阻止皇帝发出?这道圣旨?
思及至此,蒋星重忽觉一盆冷水当头浇下,心咻然冷了下来,一时只觉指尖冰凉。
皇帝没有见过她,没理由莫名其妙地封她为后。最大的?可能也不过是为着伪装叛军攻入南直隶的?计划,许是觉得娶她为后更妥帖些。
那么?言公?子呢?为什?么?在知道皇帝的?打算后没有阻止?只有一个可能,为了大昭。
蒋星重大体已?能想出?言公?子和皇帝计划的?部分?情形。想来是言公?子回来后,跟皇帝说?了伪装叛军攻打南直隶的?计划。但是皇帝心中对此计划有所疑虑,也并不全然的?信任与她。
毕竟她进宫至今,即便已?受封京营提督,皇帝却从未召见过她。若调换思考,她也不会仅凭旁人的?几句话,便信任一个从未见过的?人。皇帝肯封她做京营提督,想来也是因着对言公?子的?信任。
正因皇帝不信任,而解决南直隶,伪装叛军打进去又是最好的?法子。所以皇帝只能接受这个计划,但是前提是,她这个“叛军首领”必得在他?的?掌控之内。而她身为女子,最好的?掌控方式,可不就是娶了她吗?
给?她的?皇后尊位,焉知不是皇帝用来笼络人的?手段。
而言公?子,纵然心许于她,但是面对皇帝的?提议,权衡之下,觉得解决南直隶的?问题更重要,所以便选择了依从皇帝。
毕竟,言公?子同他?一样,是那般的?一心为国。在大昭和她之间,言公?子选择了大昭。
思及至此,蒋星重微微垂眸。
说?心中不难过,那是不可能的?。但她心里,却未有半点责怪和不平之意。若是换作她,她也会以大昭为重,必要的?时候,是可以牺牲自己的?感情。为了大昭,她连命都可以不要。想来言公?子也是如此,所以,这件事上,她不怪他?。
但是……蒋星重长?吁一口气,抬眼看向前方,眸中神色渐趋坚定?。
她还想再为她和言公?子争取一下!
站在言公?子的?角度,出?于帝王之心的?考量,他?怕是只能选择依从皇帝。
皇帝顾忌的?,恐怕只是想借此笼络并掌控她,以好叫她没有二心的?为大昭效力。
既如此,那她便去打消皇帝的?疑虑。只要她和皇帝说?清楚,她一心为国的?决心,再和皇帝谈条件,换一个另外能叫皇帝觉得能掌控她的?法子,许是皇帝就会将封她为后的?想法作罢。
等她和皇帝谈好,她再去找言公?子,同言公?子好好讲话说?开,细细听听他?的?想法,再看他?们两?个人之间的?事,是要继续下去,还是就此作罢,今后只做同僚。
想通这一切,蒋星重心定?了不少,现在她得先想法子进宫。
念及此,蒋星重起身,走到窗边,拉开一条缝,朝外看去。但见外头全是腰挎绣春刀的?锦衣卫,蒋星重不由蹙眉,随后关?上了窗。
看来只能等天黑后,偷摸跑了。
念及此,蒋星重便先去了书房,坐着看了一下午兵书。一直等到天黑,夜深人静之时,蒋星重佯装休息,赶走了兔葵和燕麦,随后换上平时练武时穿的?曳撒,从自己房中最后那个房间的?窗户翻了出?去。
纵然蒋府到处都是锦衣卫,但以蒋星重的?身手,很快便翻离了蒋府,从之前同言公?子见面的?后巷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