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盛兰想,这感觉太棒了!
她承诺道:“只要有我柳盛兰一日在,黑银城一日更比一日好!”
这声“柳城主”,让她的心底升起了别样的感觉,猜不透抓不住,名为野心。
夜雨将至,工匠们陆陆续续离开城主府,回到自己的家中,他们牵紧了自己的家人,手中热意不断,心中激昂不退。
他们想,柳城主也不错,至少看见她做过实事,至于那位失踪的城主,工匠们记忆不深,似乎是一位格外有野心的城主,经常外出。
还有一些人没有走,跪在地上哭诉着,说自己的儿啊夫啊好端端地怎么就死了,这日子还怎么过啊,没法过了。
柳盛兰扶起她们,耐心地倾听,向她们解释崇鬼人的存在,握住她们的手表示城主府会安顿好她们的,并将她们的口袋塞得鼓囊囊,那叫做补偿金。
人都已经走了,生活还得继续过,家里的顶梁柱倒了,另一个人就得撑起整个家,抱着这样的心态,她们回去了,背影形单影只,裹挟着寒气。
雾蒙蒙的小雨在雷电后降下。
柳盛兰扶着门框,注视着她们的背影,心中滋味万千。
她是城主夫人,是上一任城主的女儿,出生以来没受过什么苦,被爹娘精心培育成一位才女,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为的是得到未来夫君的青睐。
偶尔会感到空虚,弹着绷紧的琴弦,听着一成不变的音调,遥望着天上的白鸽,她也想飞。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说不出来是什么感觉,她稀里糊涂地就嫁了,婚后夫妻感情还算和睦,育有一个女儿,乖巧听话,这样的生活是幸福的吧?
可她总有点羡慕丈夫。
爹死后,他轻易地就踏进了自己不能踏入的禁区,一挥手千人应万人呼,好不威风。
他时常不着家,宿在黑银城之外的地方,讲述着他那崇高的理想,要将世界革新,变成新的世界。
柳盛兰听着,做出不懂的模样,她知道他爱看她这副样子,哪天她真懂了,他又会不高兴,嚷嚷你从哪学的这些糟烂玩意儿。
果然他摸了摸她的头,说,我跟你讲什么,你都听不懂。
丈夫藏了太多秘密,柳盛兰假装不知道。
知道得太清楚容易影响夫妻间的感情。
“人都走完了,快进来吧,外面冷。”
云泱叫她。
柳盛兰突然松懈了一口气。
她摸了摸自己的脸,还年轻呢,三十未满的年纪,问道:“云姑娘,我这个年纪算老吗?”
云泱诧异地瞥了她一眼。
“你在开玩笑吗,你这个年纪正是闯的时候,我有一朋友,跟你年纪差不多大,正努力当着猎鬼人呢。”
她说的正是王守义。
想到王守义,云泱面色一片柔软,她很想念她,很欣赏她,可惜相处的时间总是太短,每次只能在信中交谈。
她才发觉,原来她们是如此适合做朋友。
“未曾嫁娶?”
“她没这想法,因为她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什么事。”
云泱微微一笑:“变得更加强大,超越自己的极限。”
“那可真是有冲劲。”柳盛兰释然地笑了笑,“我以为女人的一生路很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