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心有不满,又不好指摘皇上。
这口怨气自然是由她来承担。
她心思翻来转去,想不到合适的托词,后背已经爬了一圈冷汗,此时内殿门外却走进一个太监,尖着嗓子报:“宜妃娘娘到。”
“她怎么有空来了,”皇后懒眼眯斜,兴致缺缺,半晌才道,“宣。”
很快,一名端庄貌美的妃子踏入殿中,她匆匆向皇后行礼,赐座后她才猛然发觉殿内还有江希月这个外人。
皇后只得介绍,“这是皇上亲封的宫正,原是江城家的二小姐,日前在督查司当值。”
“原来是宫正大人。”宜妃语气温婉,心里却有了计较,没想到江城还有一个女儿。
江希月起身行礼,她是正五品女官,宜妃位列四妃,品级比她高出不少。
行礼后,她正想找机会告退,那宜妃娘娘却匆忙起了话头,似乎她今日确有急事前来,而这个事情迫在眉睫,已经不管有没有旁人在场,无论如何都得抢先把话题展开。
江希月只好咽下告退的说辞,踯躅着坐了回去。
“娘娘,不知前日同您说的那件事,可有眉目了。”宜妃紧盯皇后,语气紧张。
皇后端起茶水,掀开茶碗盖,吹散浮茶沫,慢条斯理喝了一口,“你是指挪宫一事吗。”
“正是。”宜妃眼神更加急切。
“哎。。。”皇后叹了一口气,“你也知道,吾皇向来勤俭,这宫中一应开支都需得上报天听,现在好端端的,你提出来要挪宫,你不是不知道,你是那一宫主位,侧殿里还住着几个昭仪。
你一动,她们也得跟着动,这一来二去的,要花费多少银子。”
宜妃听到此处似乎明白了皇后娘娘的意思,连忙说:“银子可以由我来出,我愿负担所有开支。”
她出生名门,母家富庶,家族又一向支持与她,是以入宫多年,宜妃手边向来不缺银子。
皇后嘴角牵起一抹冷笑,“你还不明白吗,这不是银子的问题,你是堂堂四妃之一,挪宫需得一个正当的理由,否则叫我如何去向皇上开口。
即使皇上同意,那些臣子们看在眼里能不私下议论吗?
就算大臣们的嘴也能被你母家堵住,那后宫其他妃嫔呢?
难不成,今日这个来找本宫说屋子住久了头疼,明日那个来抱怨说要换个更宽敞的。。。。。。
难道这些本宫都要管吗!”
“不是的,皇后娘娘,我是有苦衷的。。。”宜妃的小脸急得快要挤出泪来。
可是皇后根本就不想听,她眼皮子都不愿再抬一下:“你又想提闹鬼一事吗?”
宜妃点头如捣蒜,“皇后娘娘这此是真的,这次不但我听到了,张昭仪也听到了,她也吓得不行,昨夜我俩是搂在一起睡的。。。。。”
“皇后娘娘,臣妾真的一日也住不下去了,您帮帮臣妾吧。。。。。。”
皇后深深叹了一口气,再也听不下去。
子不语怪力乱神,距离新朝初立还不满二十年,皇上手中的政权尚未稳固,他平日里最是忌讳妖力鬼怪之邪说,现在宜妃搬出这个理由,再想换殿是更无可能了。
她深深抚头,揉了揉额侧的穴位,江希月趁机屈膝道:“皇后娘娘,那么臣女就先行告退了。”
皇后心烦意乱地挥了挥手,江希月起身轻轻退出殿外。
还是原先那个小太监引着她出去,一直带到了永宁宫的牌匾之下,她郑重道谢,那太监拱了拱手回身进去了。
半炷香后,宜妃哭丧着脸被宫女扶了出来,她满头珠翠立于廊下,神色茫然,似乎不愿马上回宫。
远处宫墙角落里静静站着一个人,似乎犹豫了一番,慢慢走了出来。
“是你。”宜妃认出了来人。
“是我。”
“你在此处专程等本宫?”她微微吃惊。
“是的。娘娘宫中之事,或许我可以去替您看一看。。。”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