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在惩罚她的——多嘴长舌。
想通了这一点,江希月心跳遽然加速。
凶手一定是认出了她,这是在惩罚她当年告密一事。
至于后来又将她挖眼切鼻砍去四肢,或许是泄愤,或许是掩盖。
凶手不想让人发现行凶的真正目的,只想做成一个残忍的案子,混淆试听。
江希月心口砰砰乱跳,但还有一个疑点解释不通。
这件事已过去十多年,为何凶手等到现在才出手。
难道,这凶手并非潜伏在宫中之人,而是最近才得了进宫的机会,所以他就借机报复。。。。。。
倏地,一句话打乱了她的思绪。
“回禀皇后娘娘,”宜妃神色忧虑,领着一个小宫女匆匆来到皇后身前,她命令小宫女跪在地上,自己急急说道:
“娘娘,臣妾刚刚得知了一个线索,”她音色颤抖,“仪秋宫里好像藏着一个老宫女,但此人前阵子正好失踪了,您说会不会就是她?”宜妃瞥了一眼远处的尸身,眼神里充满了恐惧。
“慌什么,有事慢慢说,”皇后娘娘最看不得那些嫔妃们遇到一点子事就哭哭啼啼的样子。
宜妃忍着后背渐渐发毛的战栗感,继续说道:“据说此人深居简出,一直躲在后殿那个堆满杂物的院子里,臣妾也是今日才听说。”
这个消息让她惊悚万分,她都入宫这么多年了,居然一点都没发现自己宫里还藏着这么一个人,此人到底什么身份,为何偷偷藏在那里,想到多种可能性,她心里充满了猜忌与后怕。
“求娘娘替臣妾做主啊。”宜妃快哭出来了。
顾九溟却不等皇后开口,直接对着地上跪着的那个宫女提问。“是你说仪秋宫里住着一个老宫人,你可知她叫什么名字。”
那个宫女有些发怵,伏在地上身子发着抖,声音细细,“回大人的话,她说自己叫重锦。”
名字对上了,顾九溟暗忖,“把你知道的都详细说来听听。”
“是大人,”小宫女定了定神,回忆道,“仪秋宫最靠北的偏殿里有个后院,那院子常年阴冷潮湿,堆满了杂物,大家都很少过去。”
“那天奴婢到院里找东西,忽然听见屋子里有人说话,奴婢吓了一跳,才知道有人住在里面。”
“她说自己是这宫里的老人了,不喜外人打扰,所以叮嘱奴婢不要说出去。”
宜妃有些生气,“你这宫婢怎么如此糊涂,这样的大事竟不报与本宫知道,若是此人居心叵测,暗中藏匿,目的是要置本宫于死地,你又当如何!”
这番话说得小宫女点头伏地,身子瘫软,越发不敢言了。
皇后娘娘皱起眉头,“好了宜妃,你先等她把话说完。”她神色不悦,低头抿了一口茶,发现茶凉了,她将茶盏在轿橼上重重一磕,脸色越发难看,这个宜妃,话里话外是在阴阳谁呢。
宜妃却浑然不觉皇后的心思,继续追问:“我入宫已有多年,怎会不知这人底细,她之前是服侍哪位娘娘的。”
“这。。。。。。她说自己的主子早就不在这儿了,但允了她可以一直住下去,而且她积攒的银子也够养老了,所以一直这样生活着。”
现场霎时陷入诡异般的寂静,宜妃福至心灵看向皇后,皇后锁眉问小宫女,“可曾看清她长什么样子。”
宫女道:“她每次都躲在阴影里和我说话,我实在看不清她的样子,但是奴婢记得她的声音。”
皇后眼神一紧,“她的声音怎么了。”
“她的嗓子好像坏了,声音很沙哑很难听,就像。。。。。。奴婢老家村子里拿着菜铲在豁了口的大锅里干划拉。。。。。。”
江希月听了深有同感,亏这小宫女想得出这样的形容,就是不知道养尊处优的皇后娘娘是否听得懂。
不管听不听得懂,皇后的脸色已经十分难看。
太液池边飘来一阵寒风,皇后打了个冷颤,紧了紧裘皮大氅,靠向凤辇深处,她眼神飘忽,瞥了眼远处那堆白花花的尸块,又心虚地收回目光,再不多言。
顾九溟敏锐的感到,皇后这是认出死者是谁了。
“既然她故意躲起来,为何又出声叫你?”他继续审问小宫女。
“奴婢那日在后院寻找酒坛子来装新酿的桂花酒,她是闻到了酒香,来向我讨酒喝。”
“奴婢见她也是馋酒之人,以为找到知己,每每得了佳酿,就悄悄拿到后院与她一同细品,奴婢那时说了许多家中和宫中的事,她却从来不提自己的事,只是坐在屋里静静听我说。”
“你何时发现她失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