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想请肖丰也坐第一桌,但肖丰不想,于是让云栖来第一桌的末位陪坐,云栖也不愿意,这是夜里,营业呢,他忙。最终是殷涿在第一桌末座作陪。
除了这一桌,另外抬来了一个大方桌放在下首,这次推了肖丰坐首位,客座一边坐了那一排校尉,右边依次坐着岑松风、大镖头、朱愈、尹璋之、秦琼、云栖等人。这几个人熟悉,按照职位来讲,大镖头要矮其他人一级,不过大镖头年纪长,因而推举他坐仅次于岑松风的第二位。
云栖坐在最末尾其实是因为外面可能有事情需要他,防备着往来出入。
就算是明三再粗心,也该体会到座次里面的问题。
昨日罗晏介绍云攸纾和韦祎时,先说的就是“平公子”。他一直以为,韦祎应该是罗易的未婚夫之类的,而那位平公子,看起来像是韦祎的表弟。
今天再看,让一个年纪最小的孩子坐在主位上,难不成是罗氏的什么尊贵人物?
也不对,罗氏年轻一辈里面最有地位的就是大族少主了,少主也在啊。
这平公子和韦公子,是个什么身份?
不禁联想到了某种可能性,心下竟然掩不住狂喜。
贺顼看这座次,觉得有趣。在家里吃饭,赶上大日子,或是人稍微多一些的时候,都要男女分开来坐,中间用屏风隔开。姑嫂姐妹们从左边进来,给长辈们请安,吃了饭,要从左边退出去,男子则在右侧,双方从头到尾见不着,给异性的老人家问安都要隔着屏风。
“平时都是常常见面的,为何赶上大日子却要隔开?”贺顼曾经问过。
得到的答复是,这就是大户人家的礼节,男女不同席,若是不这样便要被人笑话的,“其实是为了你们这些女孩子,顼儿你将来到了婆家,做掌事少夫人,这些礼节必须要会的,可别丢我们贺家的脸面。”
家里摆戏台唱堂会宴请宾朋,未出阁的女孩儿都不能去看戏,只有老夫人可以被请到前头。于是姐姐妹妹们常常相约,爬到附近的高处去,偷偷地看。这就是那次遇到了罗曏被骚扰的原因。
这些规矩,贺顼不解,但长辈教导这是面子,只好遵守。
这东海罗氏出身徽州罗氏大族,生意做得比我家还大,为何对这些礼节毫不在意,不仅不用屏风隔开,还要男男女女坐一桌子,家中长辈也不请来,更过分的是,竟然带着女客进红灯街赴宴。
贺顼可是头一次来红灯街,也是头一次坐在这样的席面上。
并没有觉得不自在,右侧就是救命恩人明三公子,左边虽然是一位不认识的男子,但这男子不仅生得温润俊美,行为举止更是让人如沐春风,没一点不适。
也许从今天往后,生活会大有不同。
但韦祎不太自在,罗易并没有拍拍手叫出来一大群美女来“伺候”,菜色精致,入口鲜美,却还是觉得坐在青楼里面挺怪的。
“还有一件好消息要告诉你们两个,锥处囊中必能出头,这就正有个机会给明三公子,还有顼儿妹妹,若是愿往,日后就是明夫人,不必再为此前的事情发愁。”
“啊?”贺顼怔忡一下,听到了明夫人三个字,稍有慌乱,“哎呀,罗姐姐说什么呢?”
“看看你个小丫头,这就红了脸了?”罗易打趣,并在桌子底下推了一把罗晏,罗晏会意伸腿,一脚踢到对面的韦祎。
“喔!明三公子啊,这封信给你,你可以去京城找江畔大人,他给你安排。”
信是家信的样式,已经封好了,收信人是工部江畔大人,后面还有个或,或者柳府掌家三姑娘柳鼒,这二位当然是夫妻关系。
京城柳府谁不知道啊,柳仆射是中书省的大长官,是宰相之一啊,隐隐有一人之下的情势,炙手可热。地方官员去京城述职,都以去柳府拜会为荣,若有谁是柳仆射的门生,更是不得了。
落款:弟韦祎。
官场上称兄道弟不会写到信件落款上,既然家信里写了是弟,那就是有血缘,与柳家有血缘的,必定不是俗人。
结合“平公子”来看,隐约想到柳家有一位贵妃呢,难道那位平公子,竟然是皇子吗!
能陪皇子微服出游,又与柳家有关系,武艺超凡脱俗,一定是个大将军。
怪不得前个儿与他们一起吃饭,平公子讲他爹的坏处,这几个人脸色都不太对,那可是皇帝,纵使严厉了些,也不能讲他不好!
慌忙站起来,双手接过信便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