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员外也红了眼眶,道:“芷儿,上次是情非得已,父兄本是希望你能留在田家,田允章虽然是有些荒唐,但毕竟现在有田老爷在,父兄觉得田老爷还是明事理,也是怕和离以后,流言蜚语,芷儿就算回苏州,也不好过……现在既然出来了,也就罢了,我林家的女子,难道还非高攀他田家不成!”
“对,妹妹,本打算过几日让你父亲和二哥亲自前去汴京接你回来,不能让旁人以为我林家看轻这个女儿……”林母泪流满面,“现在既然芷儿已经回来了,咱们就留在苏州,我林家还养不起一个女儿吗!”
芷儿这才放下心来,也不再忍,万般的委屈如流水一样都倒了出来,自己是怎么被田家欺负,怎么决定去跳河,又怎么被救,怎么决定自己重新开始人生,白雪是怎么被活活打死,田允章怎么想用她去换官职,都一一说了出来。
大哥林佑安拉着芷儿,瞪大了双眼,痛苦不已,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这田家如此不堪,如此待我妹妹,我林家岂可罢休!”二哥捏紧了拳头。
“芷儿不敢在信中写明,只怕父母听了会伤心难过,又见不到女儿,徒劳无益,现如今女儿回来了,也已经和离了,一切都过去了。”芷儿擦干眼泪,安慰父母道。
众人抹泪,又围着芷儿,问这一路的行程情况,有没有危险。
“上官公子一路相送,到城门口才被姑娘赶走……”白露马上答道。
“这个上官公子就是你婆母信中所写的那个人?”林母问。
“母亲,不要相信婆母所写,她素来因我无所出不喜欢我,自然没有好话。”
“上官公子是正人君子,三番五次搭救姑娘,对姑娘关怀备至,如果不是这位公子,姑娘早就死了。”
“芷儿,你现在刚离开田家,不能有越轨之举,还是待事情稍微平息,不然,以后婆家也会瞧不起你……”林母急忙说道。
“母亲,我和上官公子并无越轨行为。”
“是是是,不仅没有,姑娘对他还毫不客气,冷言冷语……”
“白露!”芷儿厉色道。
众人都笑了,长嫂说:“看来这位上官公子是赢得了咱们家白露的认可了!”
白露也笑了。
一家人谈天说地,其乐融融,安排的晚饭全是芷儿幼时就爱吃的苏州小菜,芷儿望着这熟悉的一切,心想,自己怎么会不是林芷儿呢,自己在这个家长到16岁,家里众人视自己如珠如宝,自己内心也是时常牵挂,想到这里,芷儿不由得释然的笑了。
吃完饭,一众仆人丫鬟也围了上来,拉着自家姑娘和白露,仔细打量,问东问西,好不热闹,直到夜深人静才纷纷散去。
入夜,白露依然伺候自家姑娘梳洗。
“姑娘现在知道自己是谁吗?”白露小心翼翼的问道。
“我是林芷儿。如果不是,我就不可能记得这么清楚,还有父亲母亲,这是真情流露、血溶于水的关爱,他们还是我记忆中的父亲母亲,还有兄长……兄长还是那样疼惜我。”
“我看两位公子,如若不是苏州到汴京路途遥远,恐怕已经要去打那个田允章一顿了……”
“二哥还是那样风风火火的脾气!”芷儿笑道。
“姑娘,小时候附近的孩子们谁敢欺负你,都是二公子为姑娘出头呢!”
芷儿想到这些,也不由得会心一笑。
“那,那位秦姑娘怎么办呢?”白露又问。
“我也不知怎么办,可能那个秦姑娘只是……只是意识来到了我身上,想提醒我不要被骗。”芷儿思索片刻,恍然大悟,说道,“对,肯定是这样,因为她自己被骗了,所以来提醒我。”
白露对芷儿说出的一些莫名其妙的词汇已经见怪不怪了,脸耷拉下来,说道:“这么说,姑娘仍然不肯原谅上官公子?”
“不是不原谅上官公子,而是同样的错误没必要再犯一次,你那天问我,如果早知道四年以后会被背叛,那还开始吗?
我现在的答案是,不,不开始,因为我清楚的记得那天的心痛,几乎失去活下去的勇气,当时我毫不在乎天气,不在乎风暴,就只是觉得痛彻心扉,只想求一个答案。
而现在我有家人,有救济堂,有碧姬和香香这些朋友,我为什么一定还要有上官公子呢?既然他总是要走的,那我就不要理他了,我们香港有一句话,叫长痛不如短痛。”
“可怜的上官公子,他还不知道呢,他就要被抛弃了……”白露惋惜道。
“你说什么呢,什么被抛弃,我们已经出了田家,我们去救济堂,一心搞我们的事业!”
“可是,上官公子真的很可怜啊。”白露道
“你知道我们香港还有一句什么话吗?”
“什么?”白露好奇的问。
“不要同情男人,会变得不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