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氏正在小祠堂给母家上香,外头的丫鬟小跑着奔过来,语气急促道:“不好了夫人,出事了!”
骆氏双手合十,微微皱眉。
老嬷嬷连忙压低声音,斥道:“这什么地方?由得你在此大呼小叫的?”
丫鬟压低了声音,捂嘴小声凑到嬷嬷耳边,道:“是四小姐……”
骆氏睁开眼,声音威严,“何事?”
丫鬟看了嬷嬷一眼,恢复了正常语调,慌张也压了下去。
恢复沉稳道:“回夫人,四小姐落水了,三小姐和二小姐正好碰见,着人救上来了。”
骆氏初时还微有些惊讶,听到已经救上来,面色又恢复了冷漠。
“既然已经救上来,人也没事,还这么慌里慌张的做什么?”
丫鬟低头:“夫人教训的是。只是头回碰到这样的事,有些失态了。”
骆氏最后凝视了牌位一眼,转身离开了小祠堂,回到主屋。
手上捏着一串珠子,来回念着,这才不紧不慢地声音平淡地问道:“四小姐何故落水?”
“听闻是不小心,自桥上跌落的。救上来的时候,脸色青白,呼吸都快停了。”
骆氏皱眉。
如此严重,作为嫡母,她该去看一眼,即便那个院子,她是半点不想踏足,毕竟里头还住着另一个女人……
斟酌片刻后,她皱眉道:“走吧,就去看看。”
在骆氏靠近尤真真院子的时候,尤真真已经被贴身丫鬟伺候着换了衣裳,棉被薄了尚嫌不够,又加了一床。
屋里的炭火也加了两倍,十足十的暖和,可窝在棉被里的尤真真,还是微闭着眼,浑身不停地发抖。
请来的大夫正仔仔细细地给她把脉,面色严峻,半晌后提笔写了一个方子,尤皎月半刻不敢耽搁,让丫鬟拿着方子出门抓药去了。
骆氏来时,正看见尤皎月一脸担忧地坐在尤真真的床前,似乎还在伤心地抹着眼泪,瞬间脸色就沉了下来。
“月儿。”
尤皎月闻言,连忙起身,又慌里慌张地擦了擦眼泪。
她知道母亲不喜欢看她哭泣失态……母亲最常说的话就是,将门之后,必要有泰山崩于顶而面不改色的气质,为了一点小事就哭哭啼啼更是有失将门风范。
骆氏靠近她,已经将她红着眼流泪的样子看进了眼里。
果然就不满提点道:“我骆氏后人,多大的事,就值当你哭哭啼啼的?”
“是,女儿错了。”
骆氏皱眉,没有再继续纠缠。
她走近尤真真的床前,尤皎月知趣地让开。尤真真躺在床上,一副人事不省的模样。骆氏皱眉,张嘴似乎想问什么,眼神淡淡瞥向尤姝姝。
“你是姐姐,你来说。她怎么了?当真是不小心?”
尤姝姝垂眸,神色从一开始就看不出受惊的样子,依旧十分得体和淡然,骆氏心里暗自点了点头。
“四妹妹刚被救上来时,意识清醒,女儿已经问过,她亲口所言是在桥上看风景时,不慎落水。”
骆氏轻哼一声,又转身瞧向那个大夫。
“好生看病,该开药就开药,不必拘着银两。好好医治的话,她这般落水,可会落在什么病根?”
大夫弓腰回话:“夫人放心,在下晓得轻重。最多是身子受寒,后面好生养个半年也就回来了,无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