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蕲县县衙,那热闹的快赶上菜市场了。
不得不说,胡亥的这一着阴谋,着实收到了奇效。
说来也怪,一个凭空冒出来的楚王熊胆,竟然真的把一帮不可一世的嚣张悍匪给唬住了。
就连一向自命不凡的范增也是陷入了苦思冥想。
张良去休息后,众人围坐在一起,七嘴八舌,为当前的局势绞尽脑汁,却始终无法达成统一意见。
有人赞成就有人反对,对于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张良以后他背后站着的楚王熊胆,他们真的是一筹莫展。
"诸位,静一静,可否听老夫一言?"
范增,这位被众人寄予厚望的智者,也是思考了半天,见大家还没有拿出来一个准主意,他才不得不站起来说话。
众人一愣,不知道这根定海神针到底要说些什么?
好半天,大家才安静下来,陈婴瞥了一眼老头,不再说话,内心却是不以为然。
"老师,您说吧!我们洗耳恭听!"葛婴对这个老师还是很尊重,摆摆手制止了众人,他也一时拿不定主意。
范增捋捋胡须,故作深沉地洗道:“老夫昔日与项梁将军交好,曾经听项将军说过,目前楚王熊氏后裔之中,只有熊心尚且流落民间,却并未听说还有熊胆这人,我怀疑这其中有诈!”
“有诈?”一听到有诈,众人立刻炸毛。
”各位想想,那个陈胜、吴广听张良说,他们不过是服役的戍边农户,一帮没见过世面的泥腿子,以楚王和张良的身份,怎么可能会与他们搅在一起?诸位觉得正常吗?”范增继续说道。
脾气暴躁的英布一拍桌子,立马站起来叫道:"我勒个去,敢来诈老子,吃了熊心豹子胆,明天老子就带兵灭了他!”
陈婴脸上却满是鄙视,不屑地回怼一句:“人家楚王本叫熊胆,你叫啥?”
可不是嘛!
熊心、熊胆,这不是亲哥俩吗?
范增眉头紧锁,看了一眼葛婴,眼神复杂。
眼下乱哄哄的样子,哪像是要起义造反,大局未定就先吵起来了,这样下去还反个毛呀?
“住嘴!”见老师的话都没人听,葛婴也是一拍桌子,眼神中透露出一股狠戾,勉强将众人的不满压了下去。
看着众人不再多嘴,葛婴这才接着说道:“诸位,目前的局势太过复杂,单说这陈胜吴广起兵造反,区区千八百名戍卒,我认为不足为虑,但多了一个楚王熊胆,我们到底该如何应对,还是听听我老师的见解!”
范增摆摆手,眼神扫过陈婴,面色有些不悦,但考虑到陈婴在城中势力不弱,暂时还不能动他,只得强忍着怒气,慢声说道:“依老夫看,此事应该静观其变,大家井水不犯河水,我们先派出伺候打听清楚情况再说!“
”我赞成!我们干脆不理他,凭什么他熊胆一句话,我们就要去参加狗屁会盟,万一给我们来个一勺烩,那岂不是哭都没地儿哭?”葛婴拍了拍手,直截了当地说道。
“同意!依我说,他会他的,我们干我们的,到时谁的拳头大听谁的!”英布不假思索地回道。
陈婴,素来以谨慎著称,见众人纷纷点头附和,也不好出言反对,只是提出一个更加现实的问题:“可是,张良怎么办?他还在等我们的回话呢?”
“暂时扣押!不服的话……”葛婴脸一沉,阴恻恻地说道,随即比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既然如此,你们就看着办吧,我到时是很希望看到你们如何能杀掉张良!在下还要去整顿军备,告辞!”说罢!陈婴抬脚便走。
他是一点儿也不想在这里磨叽了,竖子无谋,前脚还说希望尽快找到楚王后裔,马上就翻脸无情,葛婴这种人出尔反尔,哪像是成大事的人?
乡野村夫罢了!
见陈婴率领几人离去,范增也无奈地摇头,自己这位学生,处理问题还是太简单了。
说句实话,范增此时也知道,葛婴等人现在造反的时机抓得并不好,怪只怪那县令于飞不长眼,识破了众人造反的图谋,打算联合东阳县共同围剿。杀官造反也是不得已而为之,眼下只能放手一搏。
这几乎是最后的家底都用上了,舍着老脸到处暗中联络,才好不容易凑足了两万人,刚刚准备起事。
谁曾想,人家陈胜吴广就先一步在大泽乡造反了,这帮泥腿子,居然还赖在大泽乡不走,这倒是让人始料不及。
自己这边再怎么说,也只能步其后尘。
如今,一个楚王熊胆的大义名号,如同一座沉重的大山,压在了范增的心头。
这个名号的出现,顿时让葛婴他们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境地。
偏偏还打不得骂不得,不管是真是假,人家打得的恢复大楚的名号,再怎么说也是正统。
众人见葛婴沉默,也是感到无比的棘手,不知该如何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