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还想调侃几句的人也不敢开口,陛下都说了长平公主是殉节而死,根本不是什么被逼死的,那定然是真的。
吴太师的拥趸得意,“愚民,也不看看吴家是什么门第,怎么可能做下那种丧德败行,人畜不如的腌臜事?”
似乎是为了在太师面前露脸,他还特意提高了声音。
吴太师唇角抽了抽,记住了那说话的书生。
书声见太师看过来,眸光骤然亮起,但总觉得那一眼阴嗖嗖地,似乎不像是在看欣赏的人,倒像是看仇人?
难道朗月清风的人都是如此,不喜欢别人为自己辩虚名?
吴太师将驿站的杂役叫了来,“我们可以带人离开了吗?”
有圣旨在,谁敢忤逆,杂役立刻躬身,“自然是可以的,长平公主的房间就在这边,只是房间里。。。。。。”
杂役似乎很是为难。
吴太师眉眼一冷,“你敢拦我?”
“自然是不敢的,只是。。。。”杂役委婉地说:“小姐死状凄惨,怕太师接受不了,不若等人少一些?”
“不必!你只要做好自己的事就好。”
吴太师就是要让所有人都看见他们吴家有烈女,皇恩褒奖,若是人少还怎么让人传扬?
杂役无法,只好带着人过去。
吴诗雅的房间门窗骤然大开,隔了一夜,腥风从里面吹了出来。
“只死了一个晚上,怎么会这么腥?”有人奇怪地问。
不少人也很好奇,都纷纷探头去看,看不见也就算了,这一看可不得了。
有胆子小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指着那个方向,脸色白的一个字都说不出。
他这幅样子就更吸引了大家的兴趣,原本还敬畏皇上的圣旨和太师的威严,现在都被勾得没了顾忌。
每个从窗户看见房内模样的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那满墙的血书,洋洋洒洒地写满了吴大小姐的不甘和委屈,没有心甘情愿,只有满腔愤恨。
浓稠的血顺着白墙一点点滴落,流淌下深浅不一的血痕。
诡谲,阴森,又让人同情。
吴太师差点背过气去,看向杂役的眼神阴冷摄人,“你怎么不告诉我房内情况?”
杂役低头讪讪,“太师,我提醒您了。”
“你!”吴太师想要让人把他带出去打死,但想到这是皇家驿站,哪怕是杂役也不能随意打死,只能忍下这一口气。
从大开的窗户看见外面的众人,太师猛地暴喝。
“愣着干什么!还不立刻关了门窗,是要让谁看我们家的笑话?”
跟着来的吴府众人立刻手忙脚乱地关上了窗户。
可是吴太师来的一路实在张扬,亲眼看过屋内景象的百姓不知凡几,他想要灭口都灭不过来。
怔愣间看见了自己手上的圣旨,现在他只求陛下不会那么快知道宫外的消息,让他可以考虑转圜的办法。
但是。。。。已经来不及了。
今日刚好有出来采买的小宫女,一回去就把这热闹说给了要好的姐妹,不到半日,就传进了陛下身旁贴身大太监的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