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老夫人气的伸手将手边的茶杯砸在了地上。
反了,当真是反了。这是在国公府,一个丫鬟竟然敢抢她的话,当真是没规矩。俗话说,上梁不正下梁歪的,一个不敬嫡母的主子,她身边的丫鬟自然也是有样学样的。
眼瞧着,沈老夫人气的手都有些颤抖了,一直忍着没出声的叶清音这才开口,“豆蔻,闭嘴。这里是国公府,不是时家。”
说着,她起身扶着沈老夫人坐在一旁的软榻上,伸手帮她顺着气。老夫人若是气出个好歹,今日的事,她一定要同叶夕雾追究到底。
闻言,豆蔻笑了笑,“少夫人,我也不过是来传话的,主子的话,自然是要全部传到才成。即便是少夫人对奴婢的话有所不满,也请让奴婢将主子的话,说清楚才是。”
而后,她又看向沈老夫人,“还请老夫人明示,我家夫人当真是需要来的吗?”
屈氏一愣,没等老夫人开口,便已经说道,“辛苦你跑这一趟,这件事是我们思虑不周,夕雾若真是没有时间,不来也成。左右都是一家人,不会计较这些的。”
说着,她瞪了眼一旁欲言又止的沈砚。
从刚刚他的表现来看,沈砚心里应该还是放不下叶夕雾的。虽然她想要看见这两个人吃瘪,但是综合考量下来,还是郡王府的名声重要一些。若到时候真的除了什么事,她可拦不下。
至于沈砚和叶夕雾,这两人日后能不见,还是不见的好。至少,也能省去许多的麻烦事。
得了话,豆蔻也不在多留,转身离开了国公府。
直至豆蔻掀开帘子离开时,屋子里的人这才看见,这并非是豆蔻一人来的。门外,竟然还有个女护卫。她的手里握着佩剑,应该是来护着豆蔻的。
沈砚眼眸微紧,随后收回视线去了老夫人跟前伺候着。
大约过了一刻钟之后,沈老夫人这才渐渐的回过神来。就连刚刚急促的呼吸声,也慢了不少。
见她醒来,屈氏直接跪了下来,“母亲,刚刚儿媳已经让那丫鬟回话去了。不是儿媳不愿意让叶夕雾来,只是她若是出现,终究是不妥。如今,咱们就安安稳稳的过日子,何必再去寻些事来。”
听见这话,沈老夫人伸手指着她,“你,。你当真是有本事。如今这些事情,竟然都能自己做主了。”
屈氏赶忙解释着,“母亲,这件事实在是没了别的法子。更何况,我嫁入沈家这么多年了,一直都是听命与家里的。可是如今沈砚已经成婚,这外面的风言风语就一直没有断过,母亲您还有一个孙女没有出嫁呢,也请您想一想她,可好?”
“今日幸而是舒儿不在家中,否则这些话让她听去,日后又该如何做人?这外面说三道四的,已经是让她抬不起脸面了。”
舒儿,是她与沈国公女儿的乳名。自小,她便是这样叫着她的,但自从也清音嫁入国公府之后,老夫人在没有这样叫过她。
那是,她的亲孙女啊!总不能因为叶清音,而不管了自己的亲手孙女!
叶清音站在一旁听着这话,脸色的难看的厉害。她与沈砚的事,如何让舒儿抬不起头来?还是说,自己成婚之后,败坏了国公府的名声,以至于会耽搁日后她的婚事?
越想,叶清音的心里越气。若不是顾及着外祖母,她定然是已经离开了这屋子里。她出身郡王府,又是京中的第一才女,如何就让人这般厌恶了去?
沈老夫人此时也没了刚刚的冲动,她沉思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可若是如此,越是让叶清音心里有些忐忑。难道,祖母也是认同了屈氏的话?认为是她毁了国公府的名声,毁了舒儿日后的姻缘?
但是,这一切并非是她的过错。她嫁过来求个安稳,有错吗?她想让自己的夫君有长进。有错吗?
此时,她甚至觉得呼吸一口都是疼的。一向疼爱她的外祖母,竟然也不在出声维护她了。
另一边,豆蔻回到府上时,叶夕雾已经是用过了晚膳。
如今时越尘并不在家里,是以每日只是让厨房做上两道她喜欢吃的菜式,虽然不多,但对于她自己而言,已经是足够的。
“夫人,奴婢回来了!”门外,豆蔻的声音响起。
闻言,叶夕雾便让她进来,“如何,国公府那里是如何回的?”
豆蔻赶忙说道,“夫人,奴婢已经将您嘱咐的话说给了他们听。沈老夫人气的不成样子,就连大小姐也是听不下去的。后来,是国公夫人让奴婢离开的,临走时让我告知夫人,若是忙,便不用去了。”
“只不过,奴婢似乎是将沈老夫人气的不轻。也不知道,她这会不会出了什么事。”
叶夕雾轻笑,“傻瓜,现在知道害怕了。无妨,即便是出事了,也与咱们没什么关系。你不过是去说了几句话,又没有动手。若真的出了事,只能说她的命不好。”
“他们知晓,这件事抓不到我的错处来。我让你说的话,每一句都是在理的。”
此刻,该担心的应该是国公府的人。倘若真的丢人现眼,丢的也是他们沈家的人,与她又有何干系。
豆蔻点点头,随后似是下了决心,“夫人,今日小公爷虽然没说话,但是奴婢看得出来,他心里是盼着夫人去的。”
叶夕雾轻笑,“豆蔻,以后这样的话,可不能再说了。幸而三爷不在家,若是他听见了,只怕这醋坛子又要被打翻了去。”
想起沈砚,叶夕雾心里倒是没有多大的感触。她先前与沈砚和平相处,那是因着要嫁给他的缘故,如今他们之间早已没了关系,所以她根本就不在乎沈砚是如何想的,“行了,你和冥魇也累了,你们去洗洗手,边吃饭吧!”
“是!”豆蔻应声,“不过奴婢心里当真是为夫人高兴,日后夫人可以光明正大的不去国公府了,他们那里的糟心事,也该是与夫人,没了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