琥珀抬起头看向叶夕雾,今日的她穿着一身淡黄色的衣裙。就连头发也是随意的挽了一个发髻,这装扮甚至还要比在郡王府里更加的简单。
想想郡王府里的一等丫鬟,她们的穿着打扮,估摸着都要比得过二小姐了。
“二小姐,夫人其实真的是念着您的。自上次见面,你已经将近五个月之久没有回去了。许姨娘身子一直不爽利,这些年您一直都是养在夫人膝下的,虽说没有血缘关系,可是夫人也是拿着您当自己的女儿对待的。”
“夫人这些日子没有瞧见您,生怕您在这里受了委屈。是以,这才让让奴婢亲自来瞧瞧。二小姐,夫人说了,若是您这里有难处,尽管告诉她,只要能帮上忙的,绝不让二小姐为难。”
“其实,奴婢说句不该说的话,二小姐手边的事若是不那么要紧,便回去瞧瞧吧!”
说着,琥珀便已经起了身,她恭恭敬敬的站在那里,等着叶夕雾的回答。刚刚这番话,她说的已经很明白了,叶夕雾应该是不会拒绝的。
可是等了好一会儿,叶夕雾这才开口说道,“琥珀,你这话当真是冤枉了我,我也是知道母亲一直养着我的,心里并无不恭敬的意思。可是我从出阁到现在,仔细算算日子,也不过是三个多月没有见母亲,哪里有那么久?”
“如今,之珩已经跟着我在时家住着。身为他的姐姐,又是母亲交待过的,身为姐姐,我不上心,怎么成?而今,近来京中的事情颇多,我又受皇后娘娘的恩宠,做了女官,这很多事便是身不由己。”
“你不妨想想,三妹妹成婚时,我尚且没有时间回去。若是说我是故意如此的,那可就是真真的折煞我了。”
一番话,说的琥珀惊心胆战的。她看了眼叶夕雾,这才意识到刚刚自己的话有诸多不对的地方,“二小姐,你千万别误会。刚刚那番话,是奴婢自己想的,并非是夫人的意思。”
“夫人,当真是心疼二小姐的。虽然这处理府上的事情要紧,可是这冬月也还有一两个月才到,棉衣、炭火的,也不急于今日就完成了去。二小姐,要不然您就随奴婢走一趟,可好?即便是回去陪着夫人说说话,也好。”
叶夕雾想了想,这才说道,“你说的倒也在理,若是要回去,我自己一人怕是也不妥。之珩今日,也随着我回去看看便好。今日家里的先生要与崔家三爷说一说学问上的事,只怕之珩今日是听不到了。”
“不过,应也是不妨事的。之珩近两年暂且不入考,是以耽搁一日,也不碍事。”
话音落下,她看了眼豆蔻,“你亲自去寻了之珩少爷来,咱们一同回去。”
琥珀听着叶夕雾的话,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她只是想让叶夕雾去瞧瞧,并非是想让叶之珩也跟着一同回去。
屋子里的丫鬟随着叶夕雾的话落下,各忙各的。眼瞧着豆蔻就要离开屋子,琥珀当真是急了。她拉着豆蔻,随后又说道,“二小姐,是奴婢糊涂了。这些冬月里的事,自然是早早的处理的好。”
“二小姐且安心,奴婢这就回去回了夫人。奴婢知道,二小姐也是记挂着夫人的,夫人知道心里也会宽心的。”
叶夕雾微微挑眉,“如此,便是要麻烦你跑一趟了。”
豆蔻心里一紧,“二小姐说笑了,这些都是奴婢应该做的。二小姐,奴婢这就回去了。”
“嗯!”叶夕雾应声,“豆蔻,你去送送琥珀,别失了礼数。”
“是!”豆蔻应声,“琥珀姐姐,跟我这边来吧!”
直至琥珀的身影消失,叶夕雾嘴角的笑意也彻底不见。她紧了紧眼眸,随后又翻看起面前的账册来。
琥珀灰头土脸的回了郡王府,至于叶夕雾说的那番话,她自然也是一字不落的告诉了沈氏,“夫人,这二小姐出嫁之后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比以往,更加会说话了。”
对于琥珀今日受到的对待,沈氏好似早已想到了一般,“这孩子心里是有主见的,你说了那番话,她自然是不会来的。若是跟你来了,倒是会让我意外。”
“夫人!”琥珀有些无奈,“奴婢知道二小姐有主见,这是她的主见从不曾帮上您。以前,夫人待她是怎么样的好,可是如今却是连见一面都不肯。”
沈氏叹了口气,“咱们现在有求与她,她这般也是应该的。其实,我也并不想让她回来,自上次的事情发生之后,我就知道她心里是放不下的。可是郡爷非要让她回来,我不让你去,便会在郡爷那里落了口舌。”
午膳之时,叶朗回了家里。得知今日琥珀去时家发生的事之后,气的直接将手里的筷子摔在了地上。
“当真是给她脸了,这个孽障,当初你就不该去管她!”叶朗脸色阴沉的厉害,“亏得你这么多年这般心疼她,因着她的事,委屈了琉溪多少次。如今倒好,让她回来一趟都不肯,也不知这孽障是如何长大的。说到底,还是你太惯着她了。”
沈氏并不恼怒,看着叶朗这般模样,反倒是笑了笑,“夫君说的是,这孩子我确实是没有教好。但是,教的再不好,也让她嫁去了时家,保下了这场婚事。而今,之珩也在时家读书,这也是夕雾松了口,才有这般情况。”
“夫君,若是因为我无法把她叫回来,便一股脑的将气撒在我的身上,我也不说什么。”
沈氏的这番话看似没什么要紧的,但实则是让叶朗的彻底没了脸。他缓了缓,这才开口说道,“既然如此,那么你便把倾城送去吧!我记得,她和倾城最是要好。”
沈氏听着他的话,心中冷笑起来,“你当真要送倾城过去?如今,之珩还在时家,你在送去一个,让旁人怎么想?”
“还是说,让夕雾把之珩送回来,再去照顾着倾城?”
叶朗脸色一变,“你这叫什么话?不过是小住几日,怎么就要回来一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