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涟水认真倾听酒厂职工们的心声之后,便对着一众员工一阵安抚,并且承诺,一周之内给出处理办法,让大家回去等消息。
聂庆云等人虽然心存疑虑,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只好答应下来。
“县长,请务必把这件事放在心上,这是我们酒厂人九十六户人家共同的心声,拜托您了!”
“放心,这件事我会立即着手处理的,请大家给我点时间。”李涟水诚恳的说道:“麟懿同志,你负责把酒厂的同志们安全送回家,雨雪天,路滑,务必注意安全!”
“好的,县长,交给我了!”魏麟懿郑重的点点头。
他也不傻,自然能听出来李涟水说话的潜台词:把这些人全部送回家,不能再出现堵门的事情。
于是,魏麟懿便安排特巡警大队的同志们,将一众人送了回去。
而李涟水则是第一时间来到了县委书记邢爱国的办公室。
“邢书记,酒厂的事,具体什么情况?”
倒是不怪李涟水生气,因为酒厂转卖的事,一直都是邢爱国在推动,李涟水忙着开发区的招商和运行,良城县县企改制的事,本来应该是县委副书记庄栋梁抓的,但奈何庄栋梁过完春节就到点了,现在已经只剩最后一点时间了,根本不管事,所以这件任务一直都是邢爱国亲自抓的。
而邢爱国毕竟在良城县的时间更长一些,对下面这些企业更加了解,很多关系户,他也是不乐意动的,哪怕是改制,也是束手束脚,根本不敢大刀阔斧的干,这就导致下面的改革,不仅是缓慢不已,而且国有资产流失的很厉害。
比如刚刚完成整改的纺织厂,除了留下一帮子需要财政出退休金的退休工人,其他都被转卖给了原来的厂里工人,其中有多少国有资产流失掉,那只有既得利益者知道了!
邢爱国不知道吗?
怎么可能?他又不傻?能干到县委书记的,哪个不是人中龙凤中的人精?
本来酒厂的改制已经进行到一半了,亦如纺织厂一样,厂里科级副科级的领导想办法转到档案局,博物馆去,而中层领导集资买断酒厂,底层工人下岗,政府包退休金,基本上是这个思路。
但是没想到,酒厂这帮子职工也不是吃素的,竟然闹到了围堵县政府,还被李涟水亲自接待了。
所以,面对李涟水的追问,邢爱国说不慌那是假的,但是多年职场经验,让他恰恰能稳住表面,颇有一番:泰山崩于眼前而面不改色的意思。
“来来,咱们坐下聊!”邢爱国笑着说道。
李涟水自然不会拒绝,于是便走了过去。
“酒厂的改制,我是参照了纺织厂的成功先例,虽然不是那么尽善尽美,但是咱们县的情况你也知道,这也算是快刀斩乱麻,将这些问题解决完了,集中精力发展经济。。。。。。”
邢爱国越说越起劲,大饼越画越圆,只是李涟水的眉头却是越听越紧锁。
大家都是千年的狐狸,你跟我玩什么聊斋?
纺织厂的改制存在多少猫腻,李涟水都懒得搭理,但是酒厂这边你还要这么玩,恐怕不现实吧!
纺织厂的员工多,但是都是女同志,而且接近退休的人数众多,想闹也闹不起来的那种,大家都想着息事宁人,这工作自然就好做。
但是酒厂这边就不同了,除去领导层,一共不到一百户人家,并且酒厂职工都是比较年轻的,有些还是刚接班没几年,一家三代都是酒厂人,并且在告状方面体现出了比较团结的一面,这是纺织厂所不能比拟的。
根本不能一概而论,怎么能拿来当例子呢?
虽然改制的事情是邢爱国在负责,但是毕竟酒厂属于政府旗下管理的县企,一旦出现问题,李涟水也是难辞其咎。
“邢书记,关于酒厂人员安置方面,咱们这边是怎么处理的?”
此言一出,邢爱国脸色顿显不愉,你这是怀疑我的能力?还是质疑我的工作态度。
不过考虑到今天接待酒厂职工的是李涟水,邢爱国只好捏着鼻子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