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时断时续的勃艮第战争也为法兰西人民带来了残酷的灾难,路易十一的繁重税收让不少百姓愈贫穷,大胆查理的铁蹄也时刻威胁着他们的生命,查理七世统治时期的安稳日子一去不返。
不过,无论欧洲大6如何战乱,黑海沿岸的君士坦丁堡始终安稳如初,这座城市已经享受了近二十年的和平,人口不断攀升,工商业有序展,基础设施的完善和医疗技术的进步让他们的生活水平遥遥领先于全世界任何一座城市,不仅不用罹受饥荒,还能将多余的财富用以投资置产,市民资产阶级不断膨胀。
君士坦丁堡的金角湾中,一艘帆船徐徐靠岸,帆船的甲板上,一位头戴礼帽的青年贵族兴趣盎然地看着城市的美景,面前摆着一个画板,手上的画笔挥动着,勾勒出金角湾的美景。
一位穿着盛装的女贵族静静站在他的身边,偶尔冲画布瞟上一眼,面无表情,她虽然未着铠甲,但腰间配着一柄利剑,还挂着一柄华丽的短管簧轮枪,显得英姿飒爽。
这是夏洛特·吕西尼昂·加夫拉斯,巴列奥略家族母系后裔,皇帝的外甥女,曾是塞浦路斯王国的长公主和继承人,现在则是克里米亚总督区的女总督和狄奥多罗的女亲王。
“埃里泽尔,你真的喜欢画画吗?”
夏洛特叹了口气,摸了摸儿子的头。
“是的,母亲,我喜欢绘画,不喜欢打仗,也不喜欢处理政务。”
埃里泽尔没有停笔,继续描摹着。
“您都问过我多少次了?”
“每一次都盼望你回心转意。”
夏洛特有些烦恼地将头转向一边。
“你好好想想,绘画是我们这些人该干的事吗?”
“别人都说,你父亲精通政务,你母亲长于军略,你哥哥也在学着领军理政了,你倒好,什么正事都不干!”
“别忘了,你可是十字军圣战士的后代!”
“那又怎么了。”
埃里泽尔画得出神,随口回答道。
“您还是半个法兰西贵族呢,法兰西贵族都以艺术为荣。”
“况且,总督和亲王都只能有一个,我反正也是次子,早早远离军政,也许还能避免祸端。”
夏洛特听闻此言,眉头紧蹙,想了想,又叹了口气。
“行吧,就依你。”
夏洛特无奈地说。
“不过,等你长大了,我不会给你多少财产,土地更是别想,自己出去闯荡!”
“行!完全没问题!”
埃里泽尔笑了笑,吹了个口哨。
“我才十一岁,何必管那么多呢。”
“等我在帝国艺术大学闯出了名声,你们说不定还会以我为骄傲呢!”
“至于穷困……”
埃里泽尔像是想到了些什么,会心一笑。
“我听说,大艺术家都是贫穷的,身处逆境中才能创作出更好的作品。”
夏洛特对次子的过分洒脱依然有些不满,不再理他。
“要到了,把你的东西收好,随我去面见皇帝。”
夏洛特看着越来越近的繁华城市,惊叹之余,也感到一阵舒心,紧锁的眉头逐渐舒缓。
如今的她已经29岁,在此时的欧洲已经算是不折不扣的中年妇女,自从嫁给狄奥多罗的亚历山大后,两人已经育有四名儿女,长子彼得是钦定的继承人,长女耶莱娜已经嫁给了君士坦丁娜大公安德烈亚斯,次子埃里泽尔热衷绘画,无心军政,最小的幼女才刚刚学会走路。
这些年来,夏洛特一直待在黑海北岸的克里米亚半岛,和丈夫亚历山大一起,一边展商贸,恢复生产,一边向北边的克里米亚汗国动战争,收复失地。
克里米亚汗国的内乱已经持续了六年,六年里,由于东罗马帝国在黑海北岸两大总督区的干涉,战争一直没能分出胜负,哈吉格莱的长子努尔道拉特和次子明里分别拉拢一方部族,展开血腥厮杀。
努尔道拉特的疆域主要分布在克里米亚半岛,明里则以半岛以北的大草原为根据地,夏洛特则与明里签署协约,共同进攻努尔道拉特。
由于克里米亚汗国的基本盘恰好位于克里米亚半岛上,努尔道拉特也是最正统的大汗,明里并未在内战中占到什么优势,几次三番被哥哥打跑,躲到狄奥多罗避难,又几次三番重新回归,继续和哥哥打游击。
努尔道拉特并非什么有为之主,但克里米亚上的鞑靼部族实在太多,夏洛特耗费数年,将领土扩张了一倍,但依旧没能打下克里米亚都巴赫奇萨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