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泰罗尼亚的叛乱者为了筹集军费,把税收到了二十年后,他们带着这些钱跑到国外,有些人去了意大利,有些人去了君士坦丁堡。”
“希腊皇帝接纳任何富人,他们带着钱跑到君士坦丁堡,一笔税都不用交,直接就能成为公民。”
费尔南多吐出一口蓝色的烟雾。
“他们剥削普通百姓,大地主趁机吞并土地,哄抬粮价,不少农民无家可归,希腊人整船整船地把他们带走。”
“最近一段时间,希腊人的西境边疆区安定了下来,过两千名加泰罗尼亚难民和意大利难民被他们吸引了过去,过去后可以直接占据反叛萨拉森人的土地和房屋,连开荒都省了。”
费尔南多耸耸肩。
“我当初就劝您宽容他们,您就是不听。”
“怎么宽容?谈何宽容?就算我想宽容,那些盯着金钱的商人和贵族怎么办?”
胡安二世生气地说。
“跑吧,跑了也好,省得给我惹麻烦!”
费尔南多没有出声,静静等待着父亲的后文。
“你说,”
胡安二世思考着。
“既然希腊人接纳了很多加泰罗尼亚人和意大利人,我们能不能与他们联络一下,背刺希腊皇帝?”
“如果是市民,也许可以,农民,那就算了。”
费尔南多摇了摇头。
“小富而安,不愿打仗,不愿纷乱,爱好和平与稳定,这就是小农的本质。”
“对他们来说,一片可以传给子孙后代的土地就是最高追求,何况希腊皇帝的税收从来不重。”
“他们在我们这里,只是给地主种地的佃农,辛苦劳动一年到头也只堪填饱肚子,但到了西境边疆区,他们就是地主,手下还有一大群萨拉森佃户。”
“您想拉拢他们,依靠什么呢?”
费尔南多叹了口气。
“不光是巴塞罗那,巴伦西亚的税收也会减少,格拉纳达的丝绸收成不好,希腊人阻断了他们的海贸线路,能到巴伦西亚的丝绸会大为减少。”
“希腊人对生产模式进行了改革,纺织业极兴盛,他们的丝绸大量涌入意大利,我们的商品则面临着艰巨挑战。”
“除了丝绸外,还有羊毛和呢绒,希腊人收获羊毛的度远远赶不上工坊开设的度,最近两年,希腊人从伊比利亚进口的羊毛比从前翻了四倍,恰逢加泰罗尼亚叛乱,加泰罗尼亚的本土毛纺织工坊也大量破产。”
费尔南多的声音有些低沉。
“我告诉过您,希腊人的崛起是整个地中海的大事,他们会用金钱和资本来撕碎一切现存的秩序,然后用坚船和利炮来保护新的秩序。”
“他们趁我们虚弱之际从海外获取了大量金钱,有足够的资本来进行改革,减轻百姓负担,建设军队和舰队,推广教育和医疗。”
“再给他们十年,他们就会所向披靡,再也无法阻挡。”
“您不能再犹豫了。”
一席话毕,胡安二世陷入沉默。
“你真有把握获取卡斯蒂利亚的王冠吗?”
“哪有什么完全的把握。”
费尔南多笑着摇摇头。
“我和北方贵族达成了共识,希腊人则拉拢南方贵族,恩里克国王命不久矣,葡萄牙人则受到了希腊人的蛊惑。”
“现在,我们唯一能够依靠的就是北方的法兰西人,他们一样是希腊人的敌人。”
“法兰西人……路易国王可不是什么信守诺言的高尚者,从他口中做出的承诺几乎等于谎言,从他手上写出的协约几乎等于废纸。”
胡安二世讥讽地说。
“况且,他还没解决国内争端,勃艮第公爵可是还虎视眈眈呢。”
“但是,我们没有其他人可以依靠了。”
“希腊人已经向格拉纳达宣战了,他们的目的昭然若揭,就是想把家族子弟扶上卡斯蒂利亚的王位,不准我们联合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