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水和搅动的作用下,烟灰缸里的灰烬彻底变成一滩烂泥,彻底看不到上面的痕迹。
对面,贺清阳放下茶杯,满脸坏笑的看着学生:“你似乎非常想……非常厌恶这些人?”
他犹豫片刻,还是改了一下话题。
而面对他的询问,林语无所谓的耸一下肩膀,但却又用透着彻骨寒意的语气说道:
“我辛辛苦苦搞产业链,搞研,想方设法想改变环境。”
“然后这帮畜生就搞事,就一直想在那烂泥坑里滚,他们想滚,我无所谓。”
“但他们千不该万不该,在我费心费力的时候,在我后面拆台。”
“他们不给我面子,那我自然也没必要给他们面子。”
“他们拆我的台,那我就拆了他们,这是礼尚往来,这是很正常的事。”
面对自家徒弟的狡辩,贺清阳只是嘿嘿一笑,又重新把话题扯回来:“回答我刚才的问题,想不想到地方上逛一逛。”
“暂时没空,等过两年吧,现在太年轻了。”
现在太年轻了这几个字,也让贺清阳回过神来,因为林语办事太过老道,每一次办的事都非常漂亮完美。
以至于很多时候,他都只记得林语是他的学生,而又下意识的忽略了林语的年纪。
78年的人,满打满算到现在,也不过是27,在进28的年纪。
这个年纪到地方上历练……
放到重要位置上,又实在是太年轻了。
放到不重要的位置上,又实在是太过屈才……
挑来挑去,就只有一条路可以选,去给人当秘书。
可问题是,地方上有几个人能够压得住他?
就是在华东这6个省市范围内,也没人敢拍着胸膛,大声说压得住这个小子。
算了,到时候就给领导说这小子嘴上没毛,办事不牢,等过两年再说。
把这件事压在心里,贺清阳又弹一下茶杯,轻声道:
“阿瓦德国王来消息,询问他的船有没有下水,弹药有没有装填完毕,他在俄罗斯的访问即将结束,他希望搭乘着他的船,回到他忠诚的沙特。”
“我过来的时候,领导让我顺道催你一下。”
“不能寒了老顾客的心,而且在帮沙特完成的时候,也不能忘了阿联酋,毕竟人家真的给真金白银。”
这两句话,瞬间就让林语想起了这几天的遭遇。
因为上一次和拉瓦特吃饭,告诉对方那时候船下水的时间大概需要2o天左右。
然后,他的噩梦就开始了。
阿瓦德虽然名义上是在俄罗斯访问,但他其实就是在俄罗斯闲逛,每天都有电话,每天准时准点,准时在华夏时间早上8点,给林语来电话。
要求林语加班,赶紧把他的船弄好,等他从俄罗斯回来,他就要搭乘他的船,从东方的丝绸之国,赶往西方的古老阿拉伯帝国。
他要重现古代的丝绸之路荣光。
对于阿瓦德的催促,林语每天的回应都大同小异,永远都是好好好,嗯嗯嗯。
对面的阿瓦德也没在意,可是万万没想到,这家伙居然知道找人,简直就是牲口。牲口都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