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光急于脱身,又是一剑,刺向尚灵冬咽喉。
尚灵冬侧身躲过,顺势用剑尖一挑。却是这一剑,从下往上,插入宁光的心脏。
这一切都发生得太快,也结束得太快。
尚灵冬拔出客心剑,愣在原地。
宁光口鼻同时喷出鲜血,靠着墙慢慢滑坐在地上,从喉咙里费力地挤出一句话:“真遗憾啊,到底是没能杀死,那个贱人的孩子……”
说完,便断了气。
客景初等人追过来,看到的正是这一幕。
“我杀死了宁光……”尚灵冬大脑一片空白,身体晃了晃:“我爹的冤屈,永远也洗不清了。”
客景初走到她身边,轻拍她的肩膀,安慰道:“即使留她一命,她也没有要说出真相的打算,只是想拖延时间,寻找机会逃跑罢了。你杀了她,反而是给你父母报了仇。”
尚灵冬颓然转身,走回石室。
她跪在两具白骨旁边,红着眼睛,喊了声:“爹,娘,我回来看你们了。”
她盯着白骨看了许久,不知心里在想些什么。
忽然,她像回过神来,起身四处寻找,目光锁定石壁上挂着的一幅画着武功招式的白布。
她走到白布前,一把将它扯下,铺在地上,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想将白骨托到白布上。
由于暴露在空气中太多年,白骨早已变得十分松散,轻轻一托,就碎成了若干块。
客景初、望辰、白应笑都围过来,蹲在她旁边,和她一起往白布上捡拾碎骨。
尚灵冬一边捡,一边轻声回忆道:“那天,爹娘喝了宁光沏的茶,刚开始没事,可在宁光走后不久,他们就唇色发紫,吐血不止。”
客景初道:“万长策找来的毒药,毒性一定很烈。”
尚灵冬接着道:“可是,为了保护旷神岛上的百姓,他们还是带领一众长老和将领,和道宗派的人战得你死我活。”
客景初道:“不管结果怎么样,他们已经尽力了。”
尚灵冬吸吸鼻子:“爹娘临走之前,把我交给了一位伯伯,让伯伯带我离开旷神岛。我记得娘和我说的最后一句话是:‘爹娘走了,以后你要听伯伯的话,好好活着,好好长大。’”
客景初看着尚灵冬眼中坠下的泪珠,感觉自己的心碎成了很多块,轻声道:“你当年就是被那位伯伯带出旷神岛的吗?”
尚灵冬摇摇头:“爹娘刚走,道宗派的人就闯了进来。伯伯让我藏到衣柜里,自己去和那群人厮杀,最后死在他们的刀下。”
客景初叹了口气,拍了拍她的肩膀。
尚灵冬继续道:“过了很久,我听外面没有动静了,就爬出衣柜,蹲在墙角哭。就是在这个时候,师父发现了我,带我离开了旷神岛。”
客景初听了这话,喃喃道:“原来是你师父救了你,他的这份恩情,我们真是一辈子都还不完。”
白骨已全部收到白布之上,尚灵冬将白布轻轻系上,捧在怀里:“我们出去吧,我要找个地方,让爹娘入土为安。”
客景初道:“你想把他们葬在哪里?”
尚灵冬想了想,道:“小时候,爹娘喜欢带我去岛上的一片梅花林里玩。在那里,他们教我弹琴、下棋、背诗、放风筝……我想把他们葬在那里,就好像,我们又回到了十年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