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马良和刘坚强小跑过来了:“哥,我们有方案了!”
孙翠掉头走进厨房继续去准备晚饭,胡义看着站在面前的这俩货,淡淡道:“说来听听。”
马良和刘坚强相互对视了一下,最后由马良站出来汇报,把他俩研究了一下午的方案说了一遍。
胡义听后仍觉得有地方还要完善才行,最后几经周折,再加上在骡子罗富贵补充的三把火计划,才达成了最后攻打炮楼的完整方案。
这个计划如果操作得好,损失会很小,成功率又很高,所以胡义下定了打绿水铺炮楼的决心,而动手的时间就定在鬼子的最新补给送进炮楼后的当夜。
…………
等了几日,消息说绿水铺炮楼的最新补给送到了,所以,今天夜里就是战斗发起时间。
马良和罗富贵要提前绕出去,所以他们率先出发了。
夜,几片残云,有弯月,无风。
突然传来一声枪响,彻底划破了夜的寂静,随后枪声大作,西面山谷里有人往炮楼远远射击,炮楼里毫不犹豫还以颜色,稀里哗啦响成一大片,曳光飞舞,九排攻打绿水铺炮楼的战斗打响了。
枪声,火光,爆炸声此起彼伏……
喊声,叫声,机枪声不绝于耳……
……
“咔嗒”——银质表壳跳起,表盘上泛着朦胧的微光,胡义静静地沉默了一会,重新合上了怀表,下意识望向东方天际。
战斗打了这么久了,时间已经不多了,原本为了增加进攻的突然性,战斗发起时间已是午夜之后,但是第一把火没能造成敌人慌乱,出现了第一个意外;流鼻涕带二组强冲,反而又半路着火,出现了第二个意外;骡子居然能攻进了炮楼底层,这算是第三个意外。
一拖再拖,拖延到现在,天就要亮了。
骡子手里只带着傻子和徐小,三个人,他能端掉炮楼么?胡义头疼了,目前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看了,看吧。
……
天边已现鱼肚白,夜的颜色已经褪去大半,景色正在渐渐清晰起来。
刚才炮楼底下似乎进行了一场短暂激烈的战斗,后来,底层里的火光便消失了,胡义的脸色随之阴沉下来,看来骡子把自己折进去了。
可是不久后,炮楼里却传出猛烈的敲砸声,这就怪了,所有人都看不懂,听不懂,想象不出到底在发生着什么。
刘坚强的位置是最突前的,此刻光线越来越好,他不得不撤了回来,一口气跑了回来。
“到底是怎么回事?”胡义回头问刚刚爬上来的刘坚强。
“刚才那战斗好像是敌人想从后头打进底层,估计是从了望台放下去的人。底层现在肯定还在骡子手里,听这动静只能是他和傻子在忙,这不可能是敌人干的。”
胡义重新端起望远镜观察炮楼,努力地判断情况。
第二次点起的火又灭了,骡子领着傻子到底在里面砸什么?
敌人没打进去,那么炮楼后面的入口也出不去了,骡子是个怕死鬼,那火十有八九是他自己灭的,现在这敲砸声……
“拆射击孔!他们在拆西侧的某个射击孔!”
胡义下意识出了声:“这货是想从西边钻出来!李响,去告诉石成,掩护阵地不撤,给我继续盯紧炮楼打。丫头,把你的枪也架上,小心点。”
现在胡义彻底想明白了,炮楼不灭,骡子跑不了,他这是在提前开后路,他会点起第三把火!
这场因意外而完全脱离原计划的战斗仍然会以胜利结束,只是天亮了,只是不知道李有德什么时候到达,成败的最大因素将由敌人援军到达时间决定。
……
“轰隆,稀里哗啦”——随着又一次石块崩落,射击孔已经变成了足够一只熊钻过去的窟窿。
土雾落尽,敞亮地看到了窟窿外,朝阳映得西面山峰红彤彤,如画。
嘿嘿嘿……哈哈哈……罗富贵再次开心地笑了,除了牙齿是白的,全身黑乎乎。
“真当老子是好惹的吗?啊?这回你再来啊?来啊?看谁灭了谁?狗日的明告诉你们,老子我又要放火了,怎样?有种的咬我啊!”这头熊再一次得意忘形,扯着被烟熏哑的嗓子,站在底层朝楼上嘶声叫唤着。
精疲力竭的吴石头歪靠在墙边,呆呆看着那头再次发作羊癫疯的熊,笨脑袋里破天荒地有了一点点想法,好像……只要他一瞎咋呼,就得有点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