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义于是看向她的军装,揽着她的大手开始猛烈颤抖,她的裤子已经被血染红了一大片。
她感到了背后的大手那突然的颤抖,于是也低头看自己,然后目光也僵住了。
“狐狸……我……好像中弹了……”她仍然呆呆的,声音很小,小到她自己都不敢听见,她从没这么小声地说过话。
炮楼里的爆炸听不见,但是她那细微的声音却听得异常清晰,振聋发聩,震碎了一颗冰冷坚硬的心……
胡义不知道自己的手为什么抖,不停地抖,抖得连心都跟着颤,颤得胸膛里疼,被子弹打中也没这么疼。
恐惧,这是恐惧。
怕了,原来自己是会害怕的,以为无惧痛苦就可以无惧一切,以为无惧死亡就可以无惧一切,原来都是笑话。
慌了,因恐惧而慌,慌得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害怕失去,还是害怕孤独,或者……害怕活着。
胡义慌得打不开自己的挎包,慌得摸不到绷带,慌得绷带脱手落在地上,慌得解不开她的裤带,慌得直接用力把她的裤子一把扯落,一并扯落到她的膝盖下,一具白嫩的少女胴体现在眼前,慌张地寻找着,却找不到伤口。
要止血,必须要先止血,伤口,伤口在哪?见鬼的……伤口究竟在哪?
小红缨虽只有十三,四岁年纪,但她从小在部队摸爬滚打,身材已经发育的犹如十六,七岁的少女,一双修长的白腿白嫩光滑,小腹平坦嫩滑,白嫩的大腿根部稀疏的分布着稀疏柔顺的浅浅阴毛,不及半寸长。
胡义扳开小红樱两条粉嫩的大腿,焦急地仔细察看,那少女最神秘的部位便呈现在眼前,只见她光滑饱满的阴阜像是个小馒头,紧紧闭合成一条细缝的两片小阴唇随着呼吸一张一合的,小处女的阴唇呈粉红色,只留下一道密缝,那鲜血正从那肉缝中不停流出。
终于找到了出血点,但胡义却心里突地一颤,内伤,丫头被震到了,她说肚子疼,她这是内脏被榴弹震坏了!
这是最不愿接受的结果,宁愿她是中弹,也不愿是这个结果。
被扳开大腿的小红樱已经傻了,呆呆的她从胡义僵视羞处的眼神里看到了黯淡和惊慌,从没见过他惊慌,于是她也禁不住惊慌了:“我要死了么?狐狸……我是不是要死了?”
茫然无措的胡义被丫头的话惊醒了,开始手忙脚乱地为她穿起裤子,全无往常的镇定。
“没事……不会有事……你只是……被震伤了……很快就好了……很快就会好了……”胡义根本不知道自己都说了什么,他抄手抱起了娇小的丫头,任由绷带包掉下斜坡,任由钢盔咣啷啷滑落,任由周围如何,任由炮楼如何,任由九排如何,都不要了,什么都不管了,只要抱着她跑,拼命向西,去团部找周医生去。
她明明那么娇小,此刻胡义偏偏觉得是那么重,抱在怀里,沉重得喘不过气来,但死也不会撒手,任谁都不能阻挡,因为他抱着的是一片星空,抱着的是有关夜的一切,有关希望的一切。
如果没有星空,夜就不是夜,而是黑暗。
所有人都不知道排长怎么了,只看他抱着丫头失神地冲下了山坡。
“班长,你去哪?这是怎么了?战斗怎么办?你说话啊?你不能……”刘坚强试图扯住经过身边的胡义。
“滚开!”
带着冲力的结实肩膀将刘坚强生生撞飞了出去,连滑带滚翻了几个跟头,狼狈摔起浮土一片,懵懵然看着胡义抱着丫头向西冲远。
呆站在一旁的李响下意识道:“不好,丫头受伤了?一定是丫头受伤了!我……得去帮排长。”
李响更担忧的是丫头究竟怎么了,在九排除了排长和吴石头,就属李响与丫头在一起的时间多。
对于李响自己而言,九排只有丫头与他交流最多,是感情最深厚的,排长胡义也不能及。
松手撇下掷弹筒,李响要去追胡义,却被刚刚爬起来的刘坚强扯住了肩膀。
“别忘了你是八路军战士,别忘了现在正在战斗,别忘了炮楼里还有同志战友!”
李响回过头:“排长的伤没好,如果不去帮他,我怕他到不了大北庄。”
狠狠叹了口气,刘坚强松开了扯住李响的手,任他向西追远。
一头雾水的陈冲跑了过来,在九排,让他看不懂的事情太多了,不知道这又是什么情况。
战斗进行到这份上,身为指挥员的排长为什么撇下队伍?他怎么能撇下队伍,撇下战斗?
如果按照纪律,按照军法,这是临阵脱逃,这得算逃兵!
“这到底是怎么了?”陈冲在刘坚强身边停下来,愣愣看着西边。
“他又疯了!”刘坚强的语气里透着满满的无奈。
这确实像疯,不过陈冲更纳闷的是刘坚强为何说‘又’,这不是头一回吗?苍天!
根据表情,刘坚强猜得到陈冲想法,于是淡淡补充了一句:“他发疯的时候,没人能阻挡,鬼子也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