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溪亭姗姗来迟,一脚迈进院子,终是与霁薇相望一刻,才轻轻地松了口气。
“诶,师兄?”
贺溪亭急匆匆地进来,寂静小院中的几人倏地抬眸望去。
阮玲玉最先反应过来,语气有些惊喜的唤了一声。
“师兄!你来的正是时候!你快来看看小师妹这是怎么回事?”
贺溪亭望了一眼正在说话的阮玲玉,这时何皎也站起身来,一只手轻轻拉着霁薇的手腕,还在不断地为她输送灵力。
霁薇一只手抚着心口,脸上挂满汗珠,尤为疲惫的看着正向她走来的人。
何皎满面忧色地开口道:“师兄。”
贺溪亭只淡淡应了一声,快步到霁薇身旁,将白玉瓷瓶递到她面前,道:“吃下就好了。”
霁薇转眸默然看了眼,瓶口的塞子系着红绳。她记得这瓷瓶,是她在春玉水榭的那间房里从未触碰过的那堆。
眼下,她也不去多想这里面究竟是什么,抬手接过就将塞子打开,一口气灌了下去。
是汤药!
好苦!
她强忍着呕意,面色狰狞的将留在嘴里的最后一口药咽了下去。
这药实在太苦,苦得舌苔麻木,迫使着心脏砰砰直跳,令她身上热意不断涌来,汗水渗出的更多。
短短时间,她的领口就已经被汗水浸透。
“师兄,这是什么?”何皎问道。
她看着霁薇难受成这样,于是便抬手覆上她的后背,欲施法为她驱散热意。
而贺溪亭却制止了她的动作,不徐不疾道:“要将她体内炎火逼出,不可干涉。”
闻言,何皎收了手,不再动作,于是又问道:“是加了菩提花的固本汤药?”
贺溪亭轻轻“嗯”了一声,解释道:“她寒性太重,与炎火不融,只得再加一味菩提花增强药效。”
上次烛九那事,他只告诉杨隐二人,霁薇是因为心脉误将灵根纳进,所幸掌门师尊已经为她施法,只是她还承受不住师尊的赤阳炎火,因此每隔一段时间便要服用固本汤药,稳固心神。
何皎精修医术,也曾在古籍上见过类似症状,因此他如此说辞,何皎自然而然便信以为真。
“可是师兄,小师妹每次发作的时候,都只能用汤药来解决吗?方才师姐如何输气都没用,这汤药得喝到什么时候?”
阮玲玉这时明白过来,有些着急的问道。
贺溪亭默了默,神色平淡的看着霁薇,回道:“是。师尊也怕她会因此有何意外,便为她设了一道结界,只有喝下汤药,由她自己去抵抗。”
何皎蹙眉,忧色忡忡道:“师妹五行属水,本就性寒,何况她还是冰灵根。唉,若不是我等修行不够,不然也能尽一份力。”
见她如此说,贺溪亭忽然抬眸,状似叹息地摇了摇头。
三人齐齐围在霁薇身边,见她一只手紧紧攥着胸前衣襟,急促的呼吸渐渐平稳下来。
一炷香后,她才缓缓睁开乏累的眼睛,视线模糊地看向眼前天青色的人影。
霁薇失焦的眼睛盯了片刻,贺溪亭抬手覆上她的眼睛。丝丝凉意传来,似是一阵清风抚过,霁薇再次睁眼,视线终于清晰。
她立刻双手纳禅,气沉丹田。原先挡在屏障之外的灵气源源不断地进入丹田内,游走在四肢经络各处。
霁薇抬头看向何皎,舒展开一抹笑来:“师姐,我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