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紫笑道:“你真是不知好歹!”这捕头一看阿紫的长相,咕的一声,咽了一口唾液,双眼骨碌碌乱转。
他听阿紫说话颇有些卷舌之音,说江南话,咬字不正,语音不纯,但清脆柔和,另有一股韵味,心下躁动,不由得疯了,厉声道:“官府拿人,闲人退避!拿下!”
一名捕快铁链一抖,哗啦啦套向阿紫颈项。
阿紫笑道:“救命!救命!”身子一晃,已经躲在了风逸背后。
风逸心下一奇,想不到她这身法自成一家,虽无特异变化,但是启动极快,捕快这铁链当即落了空。
那酒客又道:“他们是一伙的。”
他嘴上漏风,却也让人听的清楚。
而这捕快横行霸道惯了,眼见风逸文质彬彬,哪里将他放在心上,再次抖链套来,要将两人一起拿住。
风逸本来不想出手,也不得不出手,忽地伸出筷子,正好夹住铁锁中段。
他内劲到处,捕快双手一麻,铁链脱手,风逸筷子一松,铁链落在了地上。
这一幕让众人都吓了一跳,那捕头心想遇上硬茬子了。
阿紫左手在右手袖底轻轻一拍,一蓬碧绿的闪光,向这群捕快激射过去。
风逸见她射暗器的手法极歹毒,这几个捕快哪里躲闪的了,当即拍出一掌,这一丛绿色细针竟然被一股无形之力所笼罩,滞留在了空中。
这一下子就连阿紫都瞧的呆住了,这简直就是神仙手段。
风逸手掌一收,丁丁丁,毒针全都落在了地板上,横了这群捕快一眼,说道:“还不走?”
这群捕快再没眼力见,也知道针上有毒,这人救了他们性命,当即一窝蜂的下楼去了。
那名酒客也紧随其后,就听嗖的一声,背心中针,扑通一声,倒地气绝。
却是阿紫再次射出一只毒针,这针上所喂毒药甚是厉害,见血封喉,立时取了他的性命。
风逸见她如此狠辣,心下不禁一凛:“长得再美,刺也太毒了,她还不像李莫愁生性骄傲,这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主,用她解乏,都得多长两个脑袋。”冷冷道:“你打了他人家报官不应该吗?为什么要杀他?”
阿紫嘴一嘟道:“这种蠢人跟牛马有什么分别,杀他还不是跟杀一头牲口一样?”
她随口而出,便如是当然之理。
风逸森然道:“那么我杀了你,你又是什么?”
阿紫一颗心不由自主的砰砰直跳,怔了一下,一股酸气冲上心头,说道:“你看到了,是他不知好歹,带人来捉我。刚才还说你和我是一伙的,若不是你武功高,若是你我被衙门抓走,你和我会有好果子吃吗?
你是大高手,大英雄,大豪杰,懒得与这蠢牛一般见识,失了身份!
可我只是一个四处流浪的小女子,你以为我愿意穿男子衣裳吗?还不是为了少惹麻烦!
哼,可偏偏有人不长眼,再说你学武功,难道不是为了杀人?凭什么对我这么凶巴巴的?”
阿紫倒不是天性残忍恶毒,只因从小在星宿派门下长大,见惯了阴狠毒辣之事,以为该当如此,就是戏弄褚万里,被爹爹整治,也丝毫不以为自己错了。
她我行我素惯了,今日不知怎地,被风逸一说,心中大感委屈,说了这几句话,忍不住眼圈红了。
风逸听了这话,自忖习武以来,自己轻易不杀人,痛下杀手之人,多为做恶多端伤天害理的恶人,然而尽管如此,却也残害了不少普通百姓。能活到今天,也的确是靠着武功!
他闭目沉思一阵,觉得阿紫之言,使自己辩驳不得,微微叹息,心想:“她有她的认知,我有我的认知,何必与她论长短,大家各有各命!”
他经过佛经道经熏陶,颇有高人达观知命的风度,如今已经酒足饭饱,当即起身,就要离开。
却听外间忽地人声喧嚷,有人叫道:“是这里了,是这里了。”
一个粗大嗓门叫道:“他奶奶的,这小师妹可真是能跑!”
接着便听噼啪两声,伙计哎呀一声,似是挨了耳光。
风逸听的足步杂沓,楼梯响处,足有十几个。从说话声音来听,便知是曾抢劫他与黄裳等人的星宿派中人。
风逸本就厌恶这帮人,也不想给阿紫挡刀,身子向后一纵,从窗户窜出,落下酒楼。
阿紫听到同门声音,小脸煞白,转头一看,眼见风逸已经出窗而去,顾不得拿雨衣,急忙跟出,落地之时,就见风逸的影子已经消失在了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