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波恶一脸骇然,可突然一声闷哼,便即俯跌,他左手在地下一撑,一挺便即跳起,登时“哇”的吐出一口鲜血,又重重摔在地上。
风波恶刚才出手,却被风逸以两指轻轻拈住单刀,大家眼明心亮,均知两人武学修为天差地远,但邓百川、公冶乾、包不同三人见风逸也没用力,把弟就吃了大亏,都大吃一惊,
公冶乾抢上去攀住他说:“四弟,你怎么啦?”
风波恶脸色惨白,举手连摆,仿佛遇到了天下间最可惊怖的事,浑身上下抖个不停,牙齿格格打战,嘴里说不出话来。
阿紫奇道:“咦,这人好端端的,怎么打起了摆子,莫非得了虐疾?”
众人亦是大为不解,风波恶武功如何姑且不论,可人人皆知他乃是一条铁骨铮铮的汉子,还会有什么令他如此失态,都看向了风逸,
风逸却是呆呆看着自己手掌,仿佛不可置信。
至于星宿派弟子不禁轰雷价喝起彩来。
“姑苏慕容跳梁小丑,岂敢与风大侠过招,当真是螳臂当车,不知死活!”
“风大侠端坐不动,如此摧枯拉朽般大获全胜,我等不但见所未见,真是闻所未闻!”
“这是天下从所未有的丰功伟绩,若不是风大侠露了这一手,这武林中人还不知世上有这等功夫。”
星宿派弟子的歌功颂德之声自然适时响起,他们都是西域口音,邓百川等人关心之下,都没听清楚,他们在说什么。
风逸为什么要将这几个人带着,也不驱逐,一方面做苦力,另一方面就是为了耀武扬威,收获情绪价值,感受一下丁春秋的气派。
然而风波恶这一出,着实出乎意料,因为他知道这个人就是爱与江湖人比武打架,没有其他毛病,所以没想伤他。
公冶乾一搭风波恶腕脉,只觉脉搏跳动急躁频疾,厉叫:“好个贼子!”原来他现兄弟隐隐有中毒之象,忙从怀中取出个小瓶,拔开瓶塞,倒出一颗解毒药塞入风波恶口中。
邓百川和包不同两人身形晃处,护住两人,包不同左手暗运劲力,就要向风逸击去。
邓百川叫道:“且慢!”
包不同看向大哥。
邓百川眼见风逸衣饰光鲜,气宇不凡,但是双颊雪白,鹰鼻凤眼,眉挑如飞,尤其头上一缕白,人虽然俊美,却透着一股莫名邪气。但见他自始至终都在观看自己左手,压根没看他们兄弟。
邓百川涩声道:“阁下何以出手就伤人”
公冶乾冷笑道:“我还真是看走眼了,看阁下一表人材,却没瞧出你明里与我兄弟比斗,暗里却下毒!”
包不同道:“非也非也,正所谓金玉其外败絮其中,二哥少见多怪了!”
风逸听了这句,这才回神,轻轻一笑,说道:“我要说我无心伤人,你们信吗?”
风逸这是真话。
他刚才运了不到两成力,目的在于夺下风波恶的兵刃,谁知结果却是出乎意料。
要知道自来修习内功,不论是为了强身治病,还是为了作为上乘武功的根基,必当水火互济,阴阳相配。
比如练了哪一脉阴经之后,便当练这一脉的阳经,如此循序渐进,阴阳融会调和,内力便逐步增强。
待将手足等八阴脉八阳脉练完,到最后的任督二脉,阴阳之海一通,便是水火相济,龙虎交汇,阴阳贯通,是为内功大成。
风逸早就内功大成,体内阴阳互济,可他昨夜刚吸了这极为阴寒的冰蚕之毒,未能完全消解,致使体内阴盛阳衰。
只有用阳刚内力将冰蚕之毒逐步消解,阴阳调和后,那时方能大增功力。
现在的他阴气极重,内力中便附有极为凌厉的阴寒之劲,虽然只有两成力,可夹杂了寒毒,旁人不光要抵挡他的内劲,还要抗拒寒毒,故而出手劲力不如之前,威力却非但不弱,反而犹有胜过。
只是需要预防的是,内力远比自己浑厚之人,将阴寒之气回击入体。但这种高手,除了扫地僧,其他人断无此能,所以他的两成力,小小风波恶如何经受的起?
风逸吸了冰蚕后还未与人动过手,诧异之余,稍加思索,便即明白,心想:“我这两成力劲道虽然比以前小了,可威力却是更甚,这是与石破天当日喝了毒酒一个状态了。不想伤人,可只要运用内力,出手就必然伤人!”
公冶乾的解毒丸本来极具灵效,但风波恶服了下去,便如石沉大海,无影无踪,只见他全身颤,牙关相击,格格直响。
公冶乾惶急之下,伸手探他呼吸,突然间一股冷风吹向掌心,透骨生寒。急忙缩手,叫道:“不好,怎地冷得如此厉害?”
心想口中喷出来的一口气都如此寒冷,那么他身上所中的寒毒更加非同小可,情势如此危急,已不及分说是非,转身向风逸道:“我把弟中了你的毒手,请赐解药。”
风波恶所中之毒,乃是蕴含风逸内功的冰蚕剧毒,哪里有什么解药?
他若是将寒毒完全消解,或是没吸寒毒之前,用内力吸毒,倒是可以,可他现在的内劲中满是阴寒之毒,阴阳不调,体内无时无刻都在运行真气化解寒毒,一旦用阳刚之力吸毒,相冲相克之下,内息不岔,轻则受伤,重则送命,便道:“薛神医,你看看,严不严重。”
几人一听薛神医,素知他医术群,能活死人,医白骨,心下甚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