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众人皆是惊惧交集,不知慕容复何出此言。
鸠摩智、玄难、苏星河皱眉思索慕容复的话意,段誉、王语嫣等人更是似懂非懂。
鸠摩智长叹一声:“慕容公子说得不错,武学之精髓,在于找出敌人最弱的一点,予以猛烈打击。故而小僧适才在风逸一动时,先便是寻找他的破绽,然而小僧只感觉到他像是一个非实物般的影子,我们五大高手在侧,他整个气机都是毫无变化!”
玄难吐出一口长气:“这便是我佛门武学中的至高之道,空之道。”
苏星河接道:“对,也是道家炼神化虚,无滞无碍而至无区别境界的真谛!”
众人皆是倒吸一口冷气,风逸武功已经步入如此层次。
段誉道:“慕容公子,在下却尚有一事不明。”
慕容复微笑:“段兄请问,在下知无不言。”
段誉想了想道:“如你们所言,他那样厉害,又说不想将事情做绝,又是何意?”
慕容复苦笑一声:“或许是他想将阿紫姑娘安顿好,欲待日后与我放手一搏,所以改变主意,放我一条生路吧!”
鸠摩智沉声道:“尚不止如此,风逸之所以不杀包三先生,是因为你们情谊深厚,杀一个,其他人必然要报仇,所以杀一人实则与杀六人无异。”
“六人?”段誉一惊。
慕容复与四大家臣才五个啊,另一个是谁,不言而喻!
苏星河接口道:“慕容公子与属下兄弟情深,王姑娘一片痴心尽皆系于阁下身上,是个人都能看出来,为了避免麻烦,只有斩草除根,一劳永逸!
可他一旦将你们杀了,只怕会遭受那位灰衣人的报复,亦会遭受江湖同道诟病,所以不到万不得已,不愿下杀手。”
段誉怪叫一声:“啊呀,包先生,你差点害了这么多性命啊!”
“你倒似在为我着想了?!”包不同哈哈大笑,豪气乍现:“包不同算什么东西?死不足惜,但要让我不说话,捧他的臭脚,那是千难万难!”
说着语气突然一变,声音软了下来:“可若让公子与几位兄弟,以我犯……”
说着又是一口鲜血喷出,冒着丝丝白气,很是寒冷。
慕容复拱手道:“还请苏先生大施仁德,救我兄弟一救!”
苏星河徐徐说道:“这件事,老朽爱莫能助。”
慕容复大吃一惊,忙说:“老先生,事关生死,先前若有得罪,还请见谅则个。”
苏星河摇头说:“这件事跟得罪我无关……”
话没说完,忽听王语嫣说道:“苏先生,我知道人是风逸伤的,你不好救人,免得得罪于他。可他那样骄傲的人,若是真要让我慕容家性命,恐怕也不屑假手于人!”
薛慕华躬身道:“前辈,当时风逸在山下,曾让我给几人治伤,我只是本事不济。”
他不敢叫苏星河师父,只能称呼前辈。
玄难也点了点头:“不错,风施主伤人乃是无心之失,曾想要薛神医出手救治!”
“好吧!”苏星河点了点头,说道:“你这几位兄弟中了附有冰蚕之毒的掌力,却憋足一口气,一味运功抵御,然而那寒毒不是寻常之毒,附有绵密内劲,有形无质,化解不掉,抵御不了。”
苏星河滔滔不绝,将各人的伤势和源由都说了出来。
众人听的大为惊佩,他专心棋局,并没向他们多瞧一眼,又没去诊治伤病之人,却知道的如此明白!
他们哪里知晓,别说苏星河打了风逸一掌,片刻间,一条膀子就失去知觉,寒流仍是绵绵密密,不绝涌向别处,就是没这一掌,对于苏星河,这伤也不难治。
苏星河当下为几人推穴运气、消解寒毒,先一掌击在包不同左胁之下。
包不同只觉胁下似乎穿了一孔,全身鲜血精气,源源不绝地从这孔中流出,霎时之间,全身只觉空荡荡的,似乎皆无所依,但风逸寒冰毒掌所引起的麻痒酸痛,顷刻间便已消除。
苏星河这疗伤之法,并不是以内力助包不同驱除寒毒,而是以深厚内力在他胁下一击,开了一道宣泄寒毒的口子。便如有人为毒蛇所咬,便割破伤口,挤出毒液一般。
只是这门“气刀割体”之法,部位错了固然不行,倘若真气内力不足,一击之力不能直透经脉,则毒气非但宣泄不出,反而更逼进脏腑,病人立即毙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