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峰已经知道丈母娘到了,当即让开了身子,阮星竹一见到阿朱,泪花滚滚。
有了阿紫相认的情节,再一见阿朱本人,这一刻,几乎不用再说,单只阿朱这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灵活之极,就与阿紫一般。
而阿朱萧峰见到阮星竹的眼睛,似乎单是一双眼睛便能说话一般,在旁人眼里,这母女三人的眼睛如出一辙。
段正淳也是身子抖动,显是心神激荡之极。
阮星竹抱住阿朱,哭道:“我苦命的女儿啊,娘想你,想的好苦啊……”
阿朱想到阿紫对她说起姐妹俩为何被送走,后来母亲与爹爹也多方找寻,奈何杳无音讯,当下劝道:“妈,别哭,别哭……”
阿紫道:“凭什么不哭,都怪他们,他们为了自己,不管我们。
害的我在星宿派伏低做小,你也给人当丫鬟侍候人,他还大理镇南王呢,既然没本事养,干嘛要沾花惹草,生下我们?”说到这里,蓦地眼眶通红,也跟着哭了起来。
阿朱是慕容家丫鬟之事,以前她非但不以为意,还颇有欣喜,然而随着与萧峰相恋,又得知慕容博便是昔日假传信息,害死萧峰母亲的罪魁祸,这便成了阿朱此生最大伤痛。
萧峰有多为难,有多痛苦,她便比萧峰更为难,更痛苦!
倘若她与慕容家毫无关系,萧峰要找慕容复报仇,她自然会以父债子偿的说辞,支持萧峰了。想着不觉心中暗恨:“我这爹爹真是不好,辜负妻子不说,更是连自己情人,女儿都害了,让我与萧大哥……”
转眸一看萧峰,忽又心儿一软:“但若我没有被他们送走,在大理当了郡主小姐,又如何能与萧大哥相遇,或许这就是一失一得,莫非前定的说法。”
段正淳神色萎靡,仿佛精神尽去,仅余一具躯壳,很是苦涩道:“阿紫你骂我骂的对,是我对不起你们母女。天可怜见,总算让我们一家人重逢……”
阿紫一撇嘴道:“什么天可怜见,都是风郎,没有他,你想找回姐姐,痴心作梦!”
阮星竹一听,忙道:“是啊,是啊!”纤腰拧转,一拉段正淳衣袖,若嗔若笑道:“不管了,风逸这个女婿我是要定了,你若有二话,我就带着阿朱阿紫姊妹两,不认你了。”
段正淳一愣。
阿紫伸出手指,刮脸笑道:“不羞,不羞,妈这么大年纪,还跟爹爹撒娇。”
阮星竹双颊微红,道:“妈老啦,再不撒娇,你爹只认得那些……你们这些乖女儿,一心疼你们,哪里还能记得我?”
阿朱见母亲如此耍怪,当即掩口直笑,段正淳面露尴尬之色,转头抱拳道:“风逸,这就多谢你了。”风逸抱拳道:“哪里,哪里,全是小婿应该的。”
段正淳听他自称小婿,也无奈何,忽见一个大汉走上前来,向他恭恭敬敬地行礼,说道:“契丹人萧峰见过王爷!”
段正淳当即还了一礼,心下甚奇,见他形貌威武,又是契丹人,怎会出现在少林寺中,还对我这大理王爷如此恭敬。
就听玄慈方丈道:“这位便是昔日的丐帮帮主乔峰。”
段正淳与阮星竹皆是啊了一声,他们听阿紫说过自己的姐夫便是乔峰,未曾想在这里见到。
阮星竹看乔峰英武不凡,段正淳则想乔峰的武林地位当世顶尖,可这个女儿是否也如阿紫一般,被生米做成了熟饭,一时间,竟不知自己该以何种身份,相见措辞才好。
阿紫咯咯笑道:“爹,你不是说他残忍好色吗,那么他去聚贤庄救的人,是我姐姐,你又怎么说?”
段正淳有生以来,只有阿紫这个女儿对他没大没小,此番被揶的面色红涨,只说了一句:“那是江湖传言,并非我的看法。”
阮星竹啐道:“心口不一!”
萧峰微微一笑。
玄慈方丈合十道:“阿弥陀佛,段王爷,我等就不打扰几位一家团聚了。”
玄慈方丈、风逸、萧峰知道他们亲人相认,必有一些不让外人听的亲热话要说,而且阿朱是否真是自己女儿,阮星竹必然要看自己亲手刺下的“段”字印记,还有金锁片,都退了出去。
梅兰竹菊自也伴随风逸左右,可此时却有些郁郁寡欢,她们也想到了自己亲生父母。
几人到了一处亭子,玄慈方丈自行去了,风逸与萧峰坐了下来,风逸道:“有酒吗?”萧峰好酒,奈何这是少林寺,他进寺时,不好带酒。
梅兰竹菊却是带了,立刻掏出酒壶,给风逸萧峰一人一壶,一边叽叽嘎嘎的介绍,这是童姥多少年酿制的美酒。
说到这个,也冲淡了一切思念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