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从江上漂流而下,是那位老先生将你捞起来的。”
风逸看着老头那孤寂的身影慢慢消失在暮色中,与幽咽的琴声应和着,苍凉而凄绝。
他救了自己,从始至终,没有一句询问,也没有关切,就仿佛什么都没做,就这样默默走掉了。
这种与生俱来、不加做作的特立独行,自有一种慑人之力。
幽舱寥寂。
形单只影。
风逸就仿佛六月天猛地吞下一大杯冰水,从头到脚彻入骨髓的寒,令人指的寒。
一种绝望、孤独的情绪充斥周身。
风逸突然觉得自己存在的意义,并不在于一腔热情,也不在于恪守什么正义,明辨什么是非,以及自己随心而动。
只能去做一个杀戮为能的刽子手。
因为他现在除了这一身武功,一无所有。
什么自己的想法,压根不重要。
所谓武林高手,神仙大能,在系统面前,都是个玩物罢了。
他根本拗不过。
所谓事不过三,只是因为它比自己强。
它可以不征求自己意愿,将自己随意丢弃在这个世界,让他见不到自己亲近的人。
那他也比别人强,又何必征求别人意愿呢?
我风逸以后就做一个走到哪,玩到哪,杀到哪的行尸走肉,或许才是自己该享受的快乐。
去他妈的天理公义,是非黑白。
老子想杀谁就杀谁!
谁比老子本事大,杀了我,结束这一切算求!
风逸木然呆了片刻,忽地抬头看着夕阳,这一双眼瞳也似已被闪亮的金芒所夺,半眯了起来,说道:“那就一起疯狂,死了算!”
衣袖一拂,离船而去。……
清晨。
衡阳城内,春雨刚过,店铺都没有几家开门营业,回雁楼里面的人却已不少。
这回雁楼虽是城里最大最好的酒楼,可大清早的不该有这么多人。
只因衡山派大高手刘正风刘三爷的金盆洗手大会,马上要在衡山城召开。
作为相邻的衡阳城也是热闹非凡,所以回雁楼大清早的生意就已经很好了。
当然,客人也不一样,
二楼大厅,有八张桌子,四张桌子都已经坐上了人,都是江湖中人,无一不是当今江湖上赫赫有名、以及身怀不凡武功的人物。
看来这江湖中,就要生一些惊天动地的大事情了。
事实上,这事件已经够惊天动地了。
一张桌子上坐着两个男子,与一个女子。
一男子身穿灰袍,宽肩细腰,脸色苍白,满身都是血迹,看起来有二十来岁,手指修长有力,这样的手很适合握剑。
他腰间也挂着一把剑。
与他相对而坐的汉子,服饰华丽、名贵,一看就价钱不菲,他腰上也挂着一柄刀。
可最为诡异的便是,两人旁边还有一尼姑。
那尼姑资容秀美,明亮照人,脸上还挂着泪痕,真是我见犹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