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而,她更盼着去风和日暖的江南。江南是汉人执政,还有褚公子在,如今又听说褚家军中有娘子营,她便更加神往。
孟长盈手中毛笔稍顿,眼眸微动,浅浅笑道:“快了。我也听说过娘子营中许多人物,到时你们应当会喜欢的。”
月台星展自小便长在她身边,又突遭家国剧变,被迫入了胡人宫廷。如今见一向稳重的月台都面露憧憬,对南方很是期待,孟长盈心底也是高兴的。
星展又冒出个问题:“那娘子营由谁执掌?”
娘子营在历史上虽说不是第一回,但到底还是稀罕。她好奇得不得了。
孟长盈搁下笔,想了想,口中吐出一个名字。
“赵秀贞。”
“赵秀贞?”星展重复一遍,眉头皱着思索,“我好像没听说过这个名字,她是打哪来的?”
月台也默念一遍,想起件事来:“褚将军曾平定过南越三州动乱,其中罗州州牧好像就姓赵。”
孟长盈呷了口茶,颔首肯定道:“确实如此,赵秀贞便是罗州州牧之女,传闻其人能文善武,勇不可当。少年时城池被围,她曾孤身一人冲出敌围,请来救援,解了罗州之困。”
月台不由得脱口赞道:“好一个勇女子!”
星展也听得眼睛发亮,但不知怎地,却又别别扭扭地说:“我觉得,或许是徒有虚名,她再厉害,也比不上我们主子。”
孟长盈眼睛眨动,微微蹙眉,不赞许地摇头道:“此人年少驰誉,还能得庭山赏识,统领娘子营,必定是个不可多得的英才,怎能出言无状。”
星展张张嘴,似乎还不服气想要争辩。
月台直接抬手捏住星展的两瓣嘴唇,对孟长盈说:“主子,我来教诲她,你切莫烦心。”
说着,月台半拖半带把人带到殿外,压低声音训道:“你又厉害起来了?水满则溢,人满则损*。主子都高看一眼的人,你却出言贬低,我是这么教你的吗?”
见月台面容严肃,星展鼓鼓嘴巴,有些委屈,“我哪里是这个意思,你怎么问都不问就骂我呢?”
她拉着月台的袖子,还晃了晃。
月台神色稍稍松动,但仍肃然道:“那你来说,是怎么回事?”
“其实啊,我心里也觉得那赵秀贞威风厉害……”星展凑近月台耳朵,小声地说。
月台不解道:“那你方才贬损人家做什么?”
“哎呀!你看你什么都不懂,”星展探头探脑往殿中瞧了眼,才推搡着把月台又拉远些,认真地说:“要不是胡人打进来,这会主子早就跟褚公子成亲了,说不定孩子都生了!”
“胡说什么!”月台斥完,忽然似有明悟:“你是说……”
“对!就是这个意思!”
星展不待月台说完,就挨着她叽叽喳喳,说得头头是道。
“那赵秀贞天天跟着褚公子在军中出生入死,近水楼台先得月*。保不齐她也看上褚公子呢。那可了不得,褚公子是主子的,我自然坚定地站在主子这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