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哥儿二话不说,披上衣服就跟音哥儿出去。
到两人的毡包时,看苏阿奶脸烧得通红,已经开始说胡话了,知道形势危急。
他让音哥儿守着,拿上火把去找药草。在营地挖野菜时,他就认出几味药,只是那时不想暴露会医术的事,便没有采。
如今人命关天,且他和库兰已经定亲,算是在草原安了家,不用再顾虑那么多了。
好在这几味药草在草原还算好找,他很快就找到了几株。还没挖几棵,就有汉子骑马过来:“谁?在这里干什么?”
慧哥儿抬头才发现他来到了队伍外围,此时被带着人巡逻的蒙恩看到。他扬了扬手里的药草答道:“队伍里有人发热,我来采几株药草回去。”
蒙恩有些惊讶:“你会医术?”说着打量了下慧哥儿,认出是和库兰定亲的双儿,奇怪道:“你不是农家夫郎吗,怎么会医术?”
慧哥儿心内忐忑,面上却不显山露水:“我家日子过得好,我平日无事,就看看医书自学的。”
竟然还识字,蒙恩越来越惊喜,问道:“你们这群人里认字的多吗?”
见转移了注意力,慧哥儿松口气,原本的“慧哥儿”也识些字,他露出来也没什么:“多不多不知道,今日生病的这家就识字。他家原本是大晋的读书人,这是遭灾了才来到草原。”
蒙恩想到父亲当官后天天逼着他们兄弟两个认字,还想让小弟嫁给大晋人。
大哥被逼得天天守城门不回去,他也早早来到牧场放牧,如今早把原来学的忘光了,有人能教再好不过,他高兴地道:“走,我跟你去看看。”
音哥儿正在毡房里抹眼泪儿,害怕阿奶丢下他一个人在世上受苦。家里爹娘兄弟都死了,如果再留下他自己个儿,他可如何是好。
蒙恩拿着草药进来时,便看到眼睛跟兔子一样红的双儿。
慧哥儿顾不得安慰人,将草药稍微洗了下后放到锅里捣碎,过滤出渣滓后喂给苏阿奶喝。
苏阿奶人事不省,用小勺喂不进去。音哥儿上前将人抱起,慧哥儿拿着碗往里灌。
“帕子有吗?用湿帕子给苏阿奶擦擦身,明早应该就没事了。”药终于喂下去了,慧哥儿松口气,放下碗问。
音哥儿脸上的焦急缓和了许多,放下苏阿奶起身道:“我来吧,慧哥儿你回去吧,我守着阿奶。”他认出了蒙恩,知道是当时接人的官爷,有些手足无措。
“你识字?”见两人忙活完了,蒙恩才出声。
音哥儿一愣,不自觉看向慧哥儿,见慧哥儿轻轻点头,才小声回道:“认字。我爹和我阿爷都是秀才,我们家人都识字。”
“好,我去给你挑水,你忙吧。”得了确切答案,蒙恩挑起帘子出了毡房。毡房本就小,他一个汉子进去就要人挨着人,实在是不便。
等脚步声走远,音哥儿才小声问慧哥儿怎么回事。
慧哥儿没细说,只让音哥儿等苏阿奶醒了告诉她。
蒙恩是县令之子,苏阿奶年纪大了,在草原生活着实不便,如果能搭上县令家,搬到城里定居也是好的。
毡房里还有孩子,慧哥儿帮着给苏阿奶擦过一遍身子,温度下去了才离开。
更深露重,深夜的草原更加寒冷,慧哥儿裹紧身上的羊皮坎肩,小跑着回了毡房。
两个孩子还在睡,没有醒来的迹象。慧哥儿松口气,双手合拢哈了会儿气后才觉得暖和些,脱下袍子继续睡。
翌日清晨,得知要和阿父分开,冬儿和丹哥儿眼睛都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