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好吗?”
纪鹤仰面躺在窄石子路上,粗糙的石头硌得他的背生疼,衣服也被弄得灰扑扑的,虽然原本也不是多鲜艳的颜色。
他学别的小孩,糯糯地说话:“哥哥,我疼……”
纪鹤试着想哭出来,却发现自己做不到。
少年将这孩子拉起来,检查了一下,除了腰上又红又肿,其他地方倒没什么大问题。
他把人带到医务室,正好轮班的医生不在,随手拿起一瓶伤药喷雾,撩开小孩的上衣,露出对方纤瘦的腰。
要是不喷药,那几块肿起来的地方,肯定会变成紫黑色的淤青。
“可能会有一点痛。”
纪鹤咬着牙,点了点头。
少年拿着喷瓶按压了两下,似乎没有多少余量,原本应该呈现均匀的雾状,不知为何更像是水柱。
微凉的液体喷射在纪鹤的腰上,让他不自觉抖了两下,差点叫出声来。
对面的少年脸上没有表情,淡淡开口问道:“他们为什么欺负你?”
“我不知道。”
“你爸妈不管吗?”
“我没有爸妈。”
少年微微皱眉,低声说了一句“抱歉”。
“我可以教你擒敌拳,但只能用来保护自己。”
纪鹤听清对方的话,点了点头,问道:“哥哥是军人吗?”
只见少年摇了摇头,他现在还只是一个联邦军校的学生。
“不过,以后就会是了。”
“我要是像你一样就好了。”纪鹤一边疼得龇牙咧嘴,一边说话,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
虽然他没那么想死了,却也不那么想活,于是想为自己问一个答案。
“哥哥,人为什么要活着?”
过去的人能活百年已是罕见,现在的人能活两三百年,对纪鹤而言反而是延长了刑罚。
不知道自己为何而活,更不知道自己该如何活。
静默半晌,纪鹤都并没有听到对方的回答,默默垂下头去。
就在他以为对方不会回答的时候,一道低沉动听的嗓音响起。
“你想成为我这样的人吗?”
纪鹤点头。
“那在找到下一个活着的意义之前,就把我当成你活下去的动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