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陆离掌心的温度不由分说透过衣服传递进来,一起传来的还有陆离的声音,只不过不是对着自己说的,
“我这弟弟从小怕黑,又认生,不如我牵着他,你们只派一人为我引路。”
蟹将看了怀乖一眼,以为这小子脑子有什么隐疾不便明说,只得道,“走吧。”
不论是性格还是修为上的强势,怀乖又如何是陆离的对手,不过僵持了瞬息,怀乖便被带着向前走去。
前世,自己若是敢跟陆离光明正大地犟个没完,陆离定然当下就有一百种方式让他追悔莫及,又怎么还会有闲心去顾全自己那些微不足道的感受呢?思及此,怀乖眼睛上覆盖的绸带隐隐变得湿润。
这时陆离通过密法传音,“不是你不值得,而是我舍不得。”
这话犹如一石激起千层浪,渐渐把怀乖从自伤自怜的湖底层层推上来。
“我原以为响鼓不用重锤,只是现在看来你对我厚此薄彼的管教方式颇有微词,那我今后一视同仁便是,你看可好?”陆离接着说道。
“我看大可不必。”怀乖不假思索道。
陆离轻轻笑了一声,“我刚才重塑了你戒指的灵界,以后你想和我说些体己话,只需向里面注入一丝灵力即可。对了,你刚来找我,是想说什么?”
“没什么,闲聊而已。”怀乖不想显得自己一副很容易就被哄好的样子。
“哦。”陆离淡淡道。
又走了一会儿,怀乖见陆离竟然没有一点追问的意思,忍不住问道,“那你见国师想做什么。”
“没什么,闲聊而已。”陆离四平八稳,原话怼回。
怀乖“哼”了一声,脚步放慢,手腕往回收。
陆离自然察觉到了,一边手上加力,不使他挣脱,一边低笑道,“好了,我说还不行。
想必你也看出来了,这万眼罗本是花灯中的奇灯,如今却充盈邪魔之气。显然是被有心之人炼化,沦为害人的工具。”
沉默。
“所以呢?”怀乖等了半天没有下文,追问道。
“所以你不是要除魔卫道吗?机会来了。”陆离坦然道。
短短几个时辰,陆离第三次把天聊死了。
怀乖还没来得及思忖陆离这话几分真几分假。就被人打断了思绪。
“到了,就是这里。国师,这就是揭榜之人。”蟹将命人解开陆离、怀乖眼睛上的布条,就退出去了。
陆离与怀乖默契地同时松手,又微微拉开一点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距离。
怀乖向四处张望,发现这是一座宫殿,十分富丽堂皇,似乎并不像一处可以潜心修道之地。
主位之上,端坐着一个身着红袍之人,应当就是国师。隔着珠帘,看不清戴的什么面具。
“既是你二人揭的榜,还不速将万眼罗灯呈上来。”国师一边说,一边从宝座上起身。
“且慢,国师大人,我没记错的话,榜上可是写着悬赏黄金万两?”怀乖道。
国师冷笑一声,挥了挥手,便有人抬进来数箱黄金置于殿中。“怎么样,这下可以拿出来了吧?”
怀乖走向前,拿起一块金元宝,在手心里来回掂,“国师别急啊,我话还没说完,只是区区万两黄金,就想换无价国宝,实在是诚意寥寥啊。”
国师听了,又往前走了几步,左右有人立刻为他掀开珠帘,一张惨白的面具露了出来。只见那面具上,只有五官的轮廓起伏,此外什么都没有。
“二位不是我代面国国民吧?私藏他国国宝,难道想成为我举国之仇敌吗?”
“不敢,只是不知举国百姓如果知道国师日夜奉一妖物为国之至宝之,究竟会把谁当作仇敌?”怀乖毫不示弱。
“怀乖,不得造次。”陆离佯做怒意瞪了怀乖一眼,又向国师道,“国师见笑,我这弟弟从小被我宠坏了。我们初来乍到,偶得此物,自然完璧归赵,分文不取。怀乖,还不快拿出来。”
怀乖看向陆离,微微睁大了眼睛,一句“不是在你袖子里”就要脱口而出。
可是对上陆离笑意沉沉不见底的双眸,立马十分识趣道,“弄丢了。”
“哼,敬酒不吃吃罚酒。”国师打了个手势,周围立刻出现一圈密密麻麻的箭头,这是要把他们射成筛子的节奏。
“等等,我想起来了,一定是我妹妹贪玩偷走了。”怀乖忽然明白陆离为什么不着急找陆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