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她身上穿着的衣服,余兆秋脑子里的理智回归了一点,怀疑的种子让他不停地质问自己,为什么当初会莫名其妙留下罗春花母女俩?
为什么他一想到她们母女俩,总会升起一种莫名其妙的怜惜,可明明,他才是受害者,他和他的女儿才是最大的受害者啊!
他当初,一觉醒来就发现自己出事了,回想了一遍,才想起来是那罗春花端了牛奶过来,他喝完了后就不省人事了,他只当是自己睡沉了,虽然感觉有些异样但也没多想,对罗春花的请辞也没有挽留,毕竟保姆并不难找。
当初罗春花抱着个孩子找上门来时,他才知道自己遭遇了什么,那股子犹如吃了苍蝇后的恶心感让他没直接去死就是还记得自己女儿需要他了。
可为什么,他不应该直接把那母女俩当作空气一样摒除在自己的脑子以外,好好养女儿的吗?
为什么他会在见到罗春花怀里孩子后心头升起奇异的感受,后来的日子里,他虽然没有对那个孩子有多疼爱,但却是睁只眼闭只眼默认了让那母女俩在自己和袅袅的家里生活。
这一切,让他觉得,自己好像是一台被控制了中枢神经的机器。
袅袅回到家里,将她的东西收拾了一下,拎着行李就下了楼。
原本靠在楼底下抽烟冷静的余兆秋听到动静一转眼,就看到了袅袅拿着行李往外走,心里那根线顿时绷紧了。
余兆秋:"“袅袅!你这是做什么?你想去哪?”"
似是没料到他这个时候回来,袅袅顿了顿,随后抬头凝视他半晌,却没说一句话,准备绕过他离开,余兆秋整个人都懵了,脑子里那根线就这么在女儿的无言中崩断了。
余兆秋眼眶通红,牙冠打着颤,脑子里的什么东西突然开始强力影响他的思考,就好像要让他重新读档重来一样,那是什么鬼东西?
他不敢再去看女儿的背影,此时他就凭着自己内心最深处的那丝渴望,转身一步一步,走进了家门,打开家门的那一刻,他发现,这个家的客厅,似乎与平日里没有任何区别。
除了余袅袅的那个向阳的房间此时少了很多东西,其他地方几乎没有任何变动。
此刻这个房子在他眼中变得好陌生,他记忆中的家不是这样的,这个家里,怎么就好似没了妻子的任何东西呢?连她最喜欢的那套琉璃茶具,此时都变成了几个搪瓷缸。
他家的沙发上铺着的漂亮垫子,此时竟然是三三两两拼接在一处的破布单子。
还有他的房间,以前被妻子打理的干干净净整整齐齐,他的衣服分四季装在不同的柜格中,正装和常服总是一左一右,偶尔他总能在他的衣柜里发现几朵用来添香的小花,那是独属于妻子的浪漫。
可现在,他的房间里,充满了让他烦躁的气息。
凭借着自己那份好似十分难得的清醒,余兆秋将自己的东西收拾好,拎着东西和证件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