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我们都不明白为什么。
直到后来才懂,原来这捻土叫故乡土,就算以后客死他乡,凭借着这捻故乡土也能魂归故里。
开拔的时候,爹娘哭着追了出来,说什么也不让我走。
我埋着头不敢看他们,盒子炮长官向他们保证,也向小伙伴们的爹娘保证。
他带着我们出去,也一定会带着我们回来!
爹娘知道军令不可违,只好红着眼目送我离开。
队伍行进到村口,我一直期待着那抹倩影出现,可惜终究还是没能见到她。
直到部队已经行进了二里地,小柳踉踉跄跄地追了出来。
这是我们第一次拥抱,也是此生最后一次拥抱。
“活着回来。”
这是小柳对我说过的最后一句话。
跟着部队,我们跨过长江一路北上。
因为同村伙伴们的信任,我干上了排长,后来又干上了连长。
大小战役数之不清,熟悉的面孔一个接一个牺牲,每次都来不及悲伤又紧接着投入下一场战斗。
五年后,我们打跑了霓虹鬼子,我们黔军也基本打光了。
我成了团长。
从此,我与深爱的家乡完全天各一方。
爹、娘、小柳、叔叔婶婶,兰喜村的一切成为了我记忆最深处的思念。
我一生未娶,因为十六岁那年还有个女孩等着我去娶。
九十九岁这年,我感觉到自己大限将至。
恰逢此时双方关系缓和不少,孑然一身的我背上伙伴们的思念,以及陪我征战多年的老伙计,毅然决然地踏上了归乡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