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青梧直接换了张陌生的脸。卫彤悠被吓得后退一步,指着她的脸,哆哆嗦嗦地道:“你,你怎么做到的?”纪青梧现在的面容,和角落躺着的个子高的婢女的脸,几乎看不出什么差别。“你过来。”纪青梧对着她招手。卫彤悠停顿了下,小心又含着期待地凑过去。两只柔软的手在她的脸颊来回揉捏,这回花的功夫,比纪青梧为自己易容的时间要长。纪青梧的手指点了点她的脸蛋:“好了。”卫彤悠对着一旁的水缸照了照影子,自己的容貌变得同和那个矮个子的婢女一样。她来回确认几遍,瞠目结舌地看着纪青梧素净白皙的手。“你手里什么都没有,就这么捏一捏就好了?”纪青梧露出一脸高深莫测的神情。她不会告诉卫彤悠,其实连捏都不需要捏,只要做个手势就可以。但话不多说,保持神秘,才是不暴露自己的最好方式。纪青梧指着炉火上炖着的汤水道:“弄影,你端着汤罐,我们回老爷的院子去。”弄影是谁?卫彤悠还没适应自己的新身份,过了会儿才反应过来是在叫她。她提出疑问:“我们不应该先去宋夫人姨娘的住处?”她们来此,不就是为了把遗物交还给苏代月的生母。纪青梧挑眉问道:“你知道在哪儿?”卫彤悠摇头。“不知道就跟我走。”纪青梧推开厨房的门,又细心地将门落了锁,以免被人发现厨房的两个婢女。她的袖袋里还装着那枚月牙形状的钥匙,今夜希望能派上用场。深夜里。苏府内一片寂静,只能听到风摇动树叶,草丛中的虫鸣,还有偶尔鸟儿翅膀的扑棱之声。相府的格局与寻常人家不同,前后院分隔得很远。只有苏峰岳的院子在前边,女眷还有下人们的居所统统都住在后院。纪青梧她们一路上什么人都没有碰到,异常顺利地走到前院。夜晚树影浓厚,后院与前厅相隔的一道墙壁之下,两道身影从树上,轻飘飘地落在一人身前。三川和四海恭敬地跪地,低声道:“主子。”男人穿着府上长工的粗布灰衣,面容也变了,浓眉小眼,面部平阔,看上去就是十足的憨厚路人相。但声音还是带着一如既往的冷感。“你们何时来的?”三川四海知道这是特制的人皮面具,他们在白日下做事,也会戴上此物。面对皇帝的问话,四海不敢吭声,三川道:“亥时三刻,纪小姐带着卫家的十四姑娘一起来的。”亥时三刻,也没比他晚多久。赵明琰道:“她来做什么?”“苏大人的女儿逝世,临终前交托给纪小姐一枚簪子,想要转交给她的姨娘,但实际上”三川难得有几分吞吞吐吐。四海脸部紧绷地道:“是想把纪小姐送到苏相面前。”话音一落,面前的男子指骨发出弹响声,听得两个暗卫喉咙发紧。空气沉默了半响,赵明琰问道:“她在何处?”三川道:“往苏大人的院子去了。”苏峰岳幼女逝世,下午宋维就把消息递进了宫中,告知岳父,但苏相为了彰显自己舍小家为国家的忠臣之心,他老眼垂着泪,长吁短叹地把手中的政事处理完。直把同在屋中的陆倦,看得浑身不舒坦,路过苏峰岳背后的拳头都握紧了。在众位大臣的劝说下,苏峰岳才在晚间去了宋家,现在还未回到府中。也刚好给皇帝夜探行了方便。适才,赵明琰已在苏峰岳的屋中还有书房翻找了一遍,但都没有发现什么可疑之物。苏峰岳这个老狐狸,与西缙通敌的罪证不知藏在了何处。赵明琰正要去后院查探,就意外发现了隐匿在树上的两个暗卫。见到了他们,他自然就知晓,纪青梧也正在此处。不能再耽搁时间,赵明琰吩咐道:“你们俩去后院探一探,有没有可疑的书信。”四海没转过弯来:“那,那纪小姐”他们的本职任务,是保护纪青梧。“属下告退。”三川拽着四海的胳膊把人拉走,两人飞上屋檐,在瓦片上轻脚行走。“纪小姐自然有主子护着,不需要你操心。”四海小声地道:“可怎么好让主子去保护她,主子是万金之躯。”三川脚下不停,道:“你还没看明白吗?主子做的决定,你以后少置喙,也不要在背后议论。”四海追问:“看明白什么?”三川叹了口气,道:“算了,你年纪小,跟你说不清楚。”四海道:“你就清楚了,你说,你最近是不是有什么情况”宋府。宋维宛若一具行尸走肉,跪在灵堂中,身边是厚重的实木棺材。在苏峰岳没来前,都是管家在主事。苏峰岳站在灵堂门口,眼角低垂,旁边有不少官员围着他。劝慰道:“苏相爷节哀。”有一个白胡子的官员,泪眼朦胧地道:“苏相节哀顺变,下官还记得,代月是您最受宠的女儿,没想到物是人非,要您白发人送黑发人了。”苏峰岳嘴角颤了颤,道:“多谢刘大人还记得小女。”“苏大人还是要保重身体,不要太过伤心了。”前来吊唁的人不少。有很多是看在苏峰岳的面子上过来的,现场并没有预想的哀戚氛围,反而成为了有些官员联络感情的场所。几人成堆聚在一起商讨着什么。但也有稀客。比如,在得知武肃帝重伤昏迷后,就在府中闭门谢客的永王。众人见到赵明弘牵着一人大步走进来,皆止住声音。赵明弘走进灵堂,宋维还呆坐在棺材旁。苏峰岳见到来人,眼里划过诧异,拱手行礼道:“老臣参见王爷。”赵明弘道:“各位大人免礼,本王携王妃过来,就是为了吊唁苏相的爱女。”永王与苏峰岳向来没什么往来。而永王妃陶婉音是陶昌海之女,在朝堂上,陶阁老与苏相的政见相左,人人都知道他们两人关系不睦。众人在猜测,今天,永王夫妻过来,是何意:()腰软娇娇超好孕,被绝嗣暴君逼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