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既然生在皇家,又是唯一的嫡子,便有他的责任。
纵使自己是皇帝,但面对这些责任,面对太后,也有无能为力的时候。
“大福,我知你心意已决,非卿不娶,但你想过没有,倘若你皇祖母坚决不同意你娶那个丫头为正妃,你当如何?”
不等司徒祯说话,陛下又接着说道,“你莫要忘了,从小你便是养在你皇祖母膝下的,她老人家于你而言不只是祖母,更有养育之恩,庇护之情。”
“你当真舍得让她老人家为你心力交瘁?”
话音落,勤政殿内便是一阵死寂。
“陛下何故拿皇祖母来做筏子?您自己不也这么想的么?”司徒祯自嘲地笑了一下。
陛下心中一惊。
这孩子打小就是在他眼皮子底下长大的,他的性子自己再清楚不过。
不怕他据理力争,就怕他这样一副心死了的模样。
真叫人心惊啊。
“你……你莫要钻牛角尖。”陛下这话都显得没什么分量了。
司徒祯乖顺道,“臣知道陛下和皇祖母的意思,但我若娶妻,就只会娶她一人。”
“陛下非得让臣多娶一个回家摆着,臣也不能抗旨,与其以后抗旨,不如陛下先处置了臣吧。”
“你,你这说的是什么混账话?”陛下被他这番论调气到了。
陛下还是第一次后悔从小就因为这孩子长得像自己而纵着他,才让他在君前也如此这般的混不吝。
“朕的意思已经说的很明白了,此事便是朕答应,你皇祖母也不能答应。你在这儿跪够一个时辰,便自己去见你皇祖母,当面与她老人家说吧。”
陛下是个会踢皮球的,一下就把球踢给了太后。
王公公是听明白了,陛下虽然不同意让诚王世子娶安平县主为正妃,但也不敢硬来。
随即出了门,就招了个名机灵的小太监,附耳交代了几句,那小太监走远了一些侯,便一路小跑,很快没了影子。
陛下让司徒祯跪,他倒是安分。
足足跪够了一个时辰,这才一瘸一拐地往慈安宫去。
太后已经得了消息。
见他这般狼狈的过来,竟也不见心软,还寒着脸,叫住了要给司徒祯看座的方嬷嬷。
以他做的那些事情,太后便是不见他,叫他在慈安宫的门口再跪上一个时辰也是使得的。
只不过她老人家舍不得。
但想着实在被这从小疼爱的孙儿气得够呛,才使性子让他再遭点不疼不痒的罪。
司徒祯心中也是这么想的,他跪一会儿站一会儿的根本无关痛痒,若能让皇祖母她老人家消消气,也是好的。
省得她老人家一把年纪,还被自己再气出点毛病来,那他便是大大的不孝了。
于是。
太后没让坐,他别一直在那站着,也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