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是什么原因……那必定是和他有关。
“殿下没有瞒着孤什么事情?”他不带感情地笑了笑。
步笑安顿了须臾,突然觉得冷嗖嗖的。
她没有想到蔺甘棠在短短的时间内就转过弯来了,看来他比她想的还要聪明,还以为他还能再费一阵子再问她。
步笑安整理了下外衣,淡然地道:“你真要知道?”
蔺甘棠点了点头,眼睛里暗芒直射入她的眼底。
“没有。”她挑眉。
实际上她也没想好究竟要不要告诉他。
不想它了。
步笑安扶着桅杆,视线从他身上游走再一次环视这一夜的美景。
事情结束,她很久没有如此放松地观景过了,任何人,任何事,任何问题都没有办法阻挠她现在祈求放松的心态。
蔺甘棠清楚地知道她在撒谎,但却没有明目张胆地戳破。
反而是看着她在舫上自在地踱步,看着远处在空中四散而开的烟花悠然自得。
罢了。
由她开心一阵。
至于她到底在盘算着什么,他不知道。但他始终知道一点,就是他心底在盘算的事情多少已经留了点蛛丝马迹在她身上。有些事情,不管是怎么压制,终究还是会露出一些痕迹。无可避免。
只不过有一点让他失落的是,从始至终,她都对他设防,这让他生出了挫败感。
蔺甘棠吩咐人从屋里拿了把太师椅过来,从容地卧在上面,看着那人自顾自绕着船走。
除了碍着身份的关系,没有爬上桅杆,这船上大概已经被她翻了个底儿掉。
也不知道她究竟在翻什么。
为了保证他的安全,在上船之际已经命人检查了数遍,定是不会出问题的。
障眼法?
蔺甘棠摇摇头。
一眨眼时间就如流水般流逝,蔺甘棠已经生出了些许困意。
在她消失踪影地这一个时辰,他在半梦半醒之间想了想她口中的大人物。
她倒是推测的没有错,此人定是兆远侯之弟——张丰年。
半游走在朝堂,半游走在民间的一个人,如鱼一般滑不沾手,很难让人摸清。此人在朝堂上挂着个闲职,但实际上借着兆远侯的东风,身处灰色地带大肆敛财。
在世道正大光明下行事总会被参上一本,反而是阴沟里做事不容易惹祸上身,所以朝堂里一众活计有些黑货都通过他的这个渠道去做,一时半会儿还取缔不了。
算是个明目张胆又胆大妄为的人。
蔺甘棠有些疑惑,此人怎么生出了像张公子这样胆小如鼠的孩子。
他再一睁眼的时候,步笑安正笑意盈盈地对着他,替他捶着肩。
蔺甘棠正是被她锤肩锤醒的。
离他二人不远处,还立着县令大人。
那县令才劫后余生,今天见他又战战兢兢不少,脸上好似写着生怕再惹出点儿什么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