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珏不傻。您先前在永宁被人劫走,他第一时间发现,连夜派兵,亲自前往雒伊。后来您受了伤,他特地去给您寻药。此次七殿下会突然出现在暄清,必然是上边暗中给他安排了任务。按理来说,这种时候他要与您通消息,派人来传话便是。何必三更半夜冒着被人察觉的风险特地跑一趟?至于旁的细节,您自己应当也能想得明白。”
她很少见二人相处,可今日看顾扶砚身上那颗虎头铃,终于没忍住告诉白洎殷。她非是局内人,只能提醒,至于具体的,还是要白洎殷自己想。
白洎殷听完却是松了一口气,她面上恢复笑意,“想什么呢?”
“那个时候我刚和他合作,他信不过我,自然要找人监视。我人在西北大营,若是出了事,他难逃责任。何况喻宁宫是我的地盘,他既然和我是盟友,一声不吭过来拿人,有这样的事吗?”
玉珏微微叹息,“您说得也有道理。”
“我知道你是担心我。你放心,我会留心的。”
玉珏原本还有些欲言又止,听完这话彻底止住了话音。
大人这些日子处事愈发稳重起来,她也能有所放心。
若是以前白洎殷要说这话,玉珏非得发紧箍咒似的念她一晚上不可。
眼下姑娘是长大了,自是不必她再唠叨。
倒是这几天,大人为了疫病的事,睡得时间都少了许多。此事事关重大,上心自然是好。但若是这般不眠不休,急于求成,怕是容易适得其反。
她想适当转移一下白洎殷的注意力,思量了一阵,神秘道:“奴婢这两日倒是听说了一件旁的事。”
她话落顿了一下,观察到白洎殷有在听,便接上话头,“前些日子就有风言风语,说刘问手里有治疗疫病的药。刘问的母亲是暄清人,老人家安土重迁,不愿离开老家,结果上了年纪,前些日子染了疫病。刘问四处寻药,弄得满城皆知。直到前些日子他母亲的病突然好了,便有人说他手里有能治疗疫病的药不肯上交。眼下刘府的门都要被敲烂了。”
玉珏知道刘问和喻宁宫不对付的事,只把这件事当饭后谈资,可白洎殷却敏锐地嗅出了一股不同寻常的味道来。
“治疗疫病的药?他如何会有?”
她记得前世没有这一出。
玉珏摇了摇头,“奴婢也不知。有人说是他自己府上的名医研究的,又有人说是从哪位神医手里买的。”
“神医?”白洎殷微微挑眉,“那这神医名气还真是小,黑市买的?这风声能传到你的耳朵里,说明上头那位已经知道了。这刘问回头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回头要踏烂他门槛的就是禁军了。”
她话音刚落,心头狠狠一跳,心底升起一股异样。这件事从头到尾,怎么看都像是有人设了一场局,一场针对刘问的局。
这个人会是谁,又有什么目的?
玉珏这会儿听出这件事是有人在针对刘问了,但这种事和喻宁宫原本就没有什么关系。可白洎殷却无半分轻松的样子。
“大人?”玉珏见白洎殷面色反而变得难看,突然有些后悔提及此事了。
白洎殷笑容有些勉强,“玉珏我……现在脑子有些乱,可能要一点时间整理一下。”
“好。”玉珏忙道,“您也不要太过担心,反正等事情结束,玉珏便和你去天涯海角。这两宫间的破烂事,便再也不管了。”
白洎殷第一次听玉珏骂一样东西是破烂,只觉得她平日里一副老成的样子,这三个字从玉珏口中说出别有一番意味,一时想笑,忧心也散了一些。
玉珏并不知白洎殷所想,她见大人精神似是放松了些,微微松了一口气,不敢多做打扰,只是点了点头,“奴婢先下去了,您莫要熬得太晚,有什么事明日再说。早些歇息吧。”
“好。”白洎殷道:“你也早些休息。”
房门短暂的打开后又再度合上。屋内陷入沉寂,四周安静的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这一世发生了太多的变动。如果不是因为再来一次,一些在前世本就左右摇摆的选择在这一世刚好走向了另外一个极端,那就是有一双无形的手,在动这盘局。
也就是说,除了她的叶迁,还有一个重生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