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有了这个念头,本不想伤害你,可你却自己扑了上来。」
他说得理所应当,似乎这不是他的错。
炽热的身体渐渐变得冰冷,她倒在地上怀抱着自己,茫然看着眼前这位翩翩公子,她突然觉得她从未真正地认识过这个人。
人面兽心。
「那日你没中药?」
她颤抖着声音问他,扭头爬到软榻旁倚靠着喘气。
「是。」
谢正羽回答得坦荡,叫她觉得难以置信。
「所以那日,你是明摆着要折磨我?」
浑身战栗,何姣姣冷得直打寒颤。
「是。」墨色的眸光变得阴沉,「我早就提醒过你,你不该靠近我身边。」
何姣姣恍惚,爆破出大笑。
「多亏这孩子死了,不然反倒成全了你们。」
她咬牙切齿,歇斯底里地朝他怒吼,这点微弱的声音根本不足以撼动谢正羽的内心。
「没关系,我们很快就会有孩子的。」
谢正羽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
待他迈出院门时,突然听到杂乱慌张的叫喊。
「走水了!来人呐!」
回过头去,身后的厢房已然是火光冲天。
炽热的火焰在眼中跳跃,谢正羽蓦然转身离去,这一次不管身后传来什么样的声音,他都不再回头。
丛林间数马奔腾,枝叶狂扫,宛如刮过一阵龙卷风。
还不够快。
领头的白衣男子猛然挥鞭,伏身贴马,穿梭于丛林之间。
三日前。
金陵行宫内。
沈淮之长跪于床榻前,聆听阵阵轻咳。
皇后被青黛搀扶着坐起,翠羽得了眼色随即将手中的密信递给沈淮之。
谢正羽举兵谋反,京城沦陷,公主有难。
沈淮之怔然,瞪大眼睛抬头盯着被人搀扶着坐直的女人。
「这是今早本宫眼线传来的密报。」
皇后举着手帕掩住双唇,又是一阵猛咳。
「娘娘!」
皇后抬手,示意众人安静,她长叹口气,意味深长道:「槿熙是本宫的女儿,本宫怎么能丢下她一人不管,你们在京中之事,所作所为,本宫都知道。」
她厌恶地藏起手帕中央的那一抹鲜红,压低了声音道:「本宫时日不多,想来是不能再见上槿熙一面了,你可要替本宫,好好照顾好槿熙。」
皇后将沉重的脑袋埋在青黛怀中,无助地掩面痛哭。
「微臣遵旨。」沈淮之压着喉咙涌起的石块,哽咽着朝皇后磕了三个响头。
「青黛会带着本宫回京,至于这行宫的侍卫,你想要便带了去,定要护好槿熙。」
「孙毅正已然得本宫书信,自会在城门与你会合,你只管放心去,一切以槿熙为重。」
皇后扶额,昏昏沉沉地倒在青黛怀中喘息。
「是。」沈淮之再叩首,随即走出行宫准备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