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甫洛夫抿着嘴,把手里的听筒拍在座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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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拉尼娅人民军第一师部队正在休息。
热杜斯基中士坐到好友赞布罗斯基下士身边,说:“你感觉怎么样?”
“糟透了,看看我们的家乡,都变成什么样子了。”
这时候连司务长背着个包过来了:“子弹了,每人二十。”
热杜斯基大喊:“怎么才2o,一个弹匣都装不满!”
“那就去捡普洛森人的武器,就这么多子弹了。”
说着司务长数了2o颗子弹交给来领子弹的战士。
赞布罗斯基:“敌人要是这个时候反扑,只能上刺刀了。”
“那就上刺刀,我们又不怕拼刺。”
这时候,远方忽然什么声音,吸引了所有梅拉尼娅人的注意力。
大家看向东方,凝神聆听,就连司务长都忘了数子弹。
几分钟后,赞布罗斯基嘟囔:“像是有人在用梅拉尼娅语演说。”
热杜斯基复述自己听出来的内容:“我是起义领导人海尔曼,你们可能以前从未听过我的名字,因为我要躲避普洛森军警的追捕。
“但现在,躲避已经没有意义。
“起义委员会出卖了我们,他们已经从战斗中逃离。我们正在坚守广播台,但是最后的时刻已经来临了。
“我是海尔曼,我是每一个梦想自由的梅拉尼娅人的代言人……”
热杜斯基不由自主的站起来,他好像记得,这个海尔曼是梅拉尼娅抵抗军的最高军事长官。
从东边来的声音更加清晰了:“我的信念告诉我,抵抗不仅仅是一条可选择的道路;这是一种责任。我希望这场战斗能成为梅拉尼娅斗争的新篇章,所有抵抗组织都团结起来,都成为同一条战壕的伙伴,面对一个从不放过儿童、老人、石头或树木的敌人。”
很多梅拉尼娅人从建筑中出来,和士兵们一起看着东方。
“我没有留下任何个人遗产。为了每一个梦想自由的梅拉尼娅人,为了每一个把自己的儿子扛在肩上的母亲,为了每一个看到自己的女儿在被敌人的子弹击中后痛苦地扭动、悲伤地哭泣的父亲。
“我最后的愿望是所有收听广播的人,请永远记住,抵抗不是徒劳的。
“这不仅仅是一颗子弹;这是一种有尊严和荣誉的生活。”
热杜斯基看到了声音的来源,那是一辆罗科索夫一型重型坦克,正卷起无数的尘土向这边开来。
“红旗!”有人喊。
是的,坦克长长的天线上挂着红旗。
“是红旗!”
“难道是罗科索夫元帅?”
同时,演说还在继续:“这是我的意愿:不要放下你们的武器,不要放下石头,不要忘记你们的烈士,不要放弃你们的梦想,这是你们的权利。
“我们将留在这里,留在我们的土地上,留在我们的心中,留在我们孩子的未来。我敦促你们所有人照顾梅拉尼娅,这片我深爱至死的土地,这片我扛在肩上的梦想,就像一座不低头的山。”
即使是坦克的轰鸣声,也掩盖不住激昂的演说。
“如果我跌倒了,不要和我一起跌倒;相反,从我手中接过那面从未落在地上的旗帜。用我的血建一座桥让我们的后代从灰烬中崛起。
“当暴风雨再次袭来,而我不在你们中间时,请理解我是自由浪潮的第一滴水,我活着就是为了能看到你们完成这段旅程。
“继续做他们喉咙里的刺,成为一场不回头的风暴,直到世界知道我们代表正义,我们才会休息。我们不只是被记录在新闻里的数字!”
这时候,坦克已经开得很近了,所有人都看到炮塔上那个身影。
那是一名年轻的元帅,胸前挂满了勋章。元帅大声喊:“达瓦里希!你们在干什么?还有最后三十公里!”
不知道谁回答:“可是我们没有子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