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我给她更多股份,让她坐上家主夫人的位置,站在赫海市名流圈的顶端,从此再也不用担惊受怕会跌下来,这样的身份拿出去,应该比做你这位大学老师的妻子更风光点吧?”
说来说去,黎向衡最终将话题绕到了黎晗影在意的点。
自从他拿自己来举例后,随着他的语义深入,黎晗影的目光逐渐变得晦暗。
他停止敲叩扶手的动作,仿佛早就预料到一般开口:“大哥终于还是把心里话说出来了。”
黎向衡皱眉:“你这是什么意思?”
黎晗影盯着他,附着在英挺眉骨之上的肌肉突突跳了几下,发冷的目光沉入阴霾之中:“大哥不同意我把股份转让给愿愿,千方百计阻止我们在一起,不就是因为很早开始已经在觊觎愿愿了吗?你想要独占的东西,又怎么会让给别人?就算是弟弟也不可以。”
“你别胡说!”
言语比大脑的指令来得更快,黎向衡的反驳脱口而出。
但抬高的音量冲击鼓膜的同时,他发觉当下自己内心涌现的情绪,或许可以称之为心虚。
……不。
没有或许,就是心虚。
借着办公桌的阻挡,他衬衫衣袖下的双手紧握成拳,寒声补充着,“别把你那套恋爱脑的想法套在我的身上,我拿自己举例只是为了让你认清施愿并不爱你的现实。”
“哈。”
黎晗影发出似笑非笑的气声,“是吗,谁又能说得清呢?”
事情发展到这里,再用迂回的手段,注定不可能逼迫黎向衡退步。
他索性开诚布公地问道:“如果大哥不喜欢愿愿,为什么要把她丢掉的内裤藏起来?”
黎向衡直接卡壳。
这么多年以来,哪怕在商场上遇到再难缠的对手,他都没有像现在这样说不出话来过。
想不到该怎么应答,他无意识选用了最欲盖弥彰的方式:“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听不懂,那我把回忆再跟大哥理一理。”
黎晗影双手交叠,支起手肘撑在办公桌上,缓缓靠近他,“那天,你从女仆手里接过脏衣篓的时候,我站在楼上的窗户前都看到了。大哥说说看,你要那个脏衣篓拿来做什么?”
“我——”
黎向衡欲要解释,然而黎晗影不想再听他那些冠冕堂皇的借口:“我来替大哥说吧,因为你从来做不到正视自己的欲望。我只想要留住我心爱的人和事物在身边,不管他们是什么样的形态,你和父亲就说我有病。相较于有病的我,做任何事都遮遮掩掩的你们,就一点问题都没有吗?”
黎向衡被他噎得说不出话。
他自以为自己藏得很好,偶尔有逾越的冲动,也仅仅限制在无人得知的范围内。
可偏偏,他的阴暗、下流、失控,被最不该发现的人撞见了。
“大哥离开以后,我亲自前往垃圾间证实过,那些从脏衣篓里倒下去的衣物都还在。”
“唯独一条内裤不翼而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