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好整以暇地喝下一口泛着气泡的香槟,笑着说道:“善萱你要是不知道怎么开头,我可以叫人把我的手机拿过来,播放那两只狗吵架的原视频给你听。”
说着,她叫出站在旁边,随时准备给客人们添酒的服务生的名字,青年应声殷勤拿来手机。
只是还没来得及解锁打开,赵善萱仿佛已经有了决定。
她神态僵硬地勾起唇角:“不用了,你说得对,每个人都要做玩得起的人。”
再一眨眼,赵善萱手指用力,将被施愿点到数字的另一人拉了起来。
她的声音像是磨着牙齿发出的:“不就是狗叫吗,我都会,你有什么不会的?”
见事态得不到挽回,跟班只好认命。
两个人开始表演对叫。
这原本是众人喜闻乐见的羞辱戏码,然而赵善萱一开口,御姐音不复以往的优雅悦耳,低沉粗重,面色狰狞,把内心的仇恨都恶狠狠地发泄了出来,好像是真的变成了被逼到极点的野狗。
“汪!”
“汪汪!”
“汪汪汪!”
她叫了整整三分钟,旁观的富二代们,却无人发出取笑嘲讽的声音。
每一声人声模仿的狗叫,成为了磋磨他们心志的酷刑。
赵善萱现在这个样子,谁又能说得好结束派对下船的时候,她会不会追着人咬上去。
“好了,我听够了。”
不知过了多久,施愿终于开口喊停。
她没有抬头,一阵衣料窸窣声过后,侧前方不远处传来坐下的赵善萱时隐时现的粗沉呼吸。
她若无其事地取过一只干净的高脚杯,将手头刚开封不久的巴黎之花香槟浅浅斟满半杯,再纡尊降贵地站了起来,弯腰倾身将高脚杯递过去:“老实说,善萱,我突然有点欣赏你。”
这话似真非真,似假非假。
赵善萱唯一可以确定的是,施愿的眼睛里除了如愿以偿的满足,的确还有一些其他的东西。
她不清楚那是什么,沉默看了她一会儿,把酒杯接过来,仰头一口气喝下。
“好,果然玩得起。”
施愿笑着拍了拍手。
“还是善萱大气!”
刚才还心情复杂的客人们,在施愿的掌声之下如梦初醒地跟着热烈鼓掌。
……
游戏继续进行了下去,后面几轮,再次拿到大王牌的施愿暂时放过了赵善萱。
一人一次,她平等整治着每个渴望她坠入泥潭的表面朋友。
或许人的本性就是如此。
看到别人过得不好,自己的不幸和哀怨也能够稍稍得到平息。
搏动着的耻辱和怒意如同喷发的岩浆,在心脏最深处缓慢流淌,在冷眼欣赏了几次他人丑态之后,赵善萱的理智回归大半,思考起在这样的局面下,怎么才能够拿到大王牌,去回敬施愿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