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琴姑娘愿意走这一趟,真是好胆色。”罗晏称赞。
瑶琴笑答:“因缘际会,若能搭救贺小姐,是瑶琴的造化,更何况,这一次无论功成与否,这一身配给的衣裳首饰我都能自留,又有少主亲自护我周全,哪里有什么可担心的?”
“这是迷烟,少主您拿着。”殷涿拿出一个竹筒,“只要推动下面这个机关,粉尘就能喷射出去,使用时要戴上面罩。”
“好东西啊。”罗晏接过来。
“你们为何会备迷烟?”韦祎发问,这不是绿林强盗才有的?
“喔,是玉芝配的。”殷涿毫不犹豫的把锅扣到了朱愈头上。
外面已有马车候着,把他们四个人拉到了羊花巷附近的隐蔽处。
四人一同站在墙根下,“就是这间院子。”
“倒是独门独户。”瑶琴跟着张望,她不用带蒙面巾。
曾经看见别的姐妹被有钱的老爷接出来,住进这样清净但舒适的院子里,去探望,见院子里凡事都能作主,独占一方天地,也羡慕过。
再等等看,过了不到两三年的功夫,有钱的老爷换了口味,被撵出来,只好回了妓馆,由奢入俭难,日子不好过。
也有被接走就没回来的姑娘,听说被大妇带着家丁打了,划花了脸,妓馆都不留,不知飘零到哪里去。
还有一些,跟男人走了便杳无音讯。
羊花巷,深巷里一共十几间单进的小院,鲜少有人出入,所有院子都闭着门,可见这巷子专为富人养外室所备,来往都会避人耳目。
其中一间便是罗曏落在心腹陈志名下的。
背对着墙,依靠手在墙沿一抓的力量,悄无声息把自己整个人送上墙头,坐在墙头隐蔽处,罗晏拿出迷烟来,拔开机关,扔进院内。
迷烟劲够大,院内几个家丁很快软倒。
“瑶琴姑娘,冒犯了。”罗晏复又跳下来,将瑶琴打横抱起,瑶琴很配合地双手搂住罗晏的脖子,两个人的姿态亲密异常。
韦祎看了看身边站着的云攸纾,云攸纾的眼睛在罗晏和韦祎之间来回扫视,充满了警惕。
“你放心。”韦祎抓住了云攸纾的后脖领子,把他提起,“我是不会抱你的。”
四肢离地,云攸纾不受控制地挣扎起来,于是韦祎伸出另一只手,拎起了他的腰带,方法和昨夜拎罗易一个样。
瑶琴抿着嘴笑个不住。
“你看看人家罗大哥是怎么带人的,再看看你!”云攸纾一边挣扎,一边抱怨。
“让我抱个姑娘就罢了,你就别想了。”韦祎直接蹲身跃起,带着云攸纾翻过了一丈高的院墙。
罗晏柔声提醒“瑶琴姑娘,准备好了,抓紧。”
果然,落地后,云攸纾脸色发白,心跳过速,瑶琴面不改色,行动如常。
正屋的门上落着大锁,不耐烦去地上躺着的人身上摸钥匙,于是捏住锁头,劲气一吐,锁头裂成了几块,摘下来,随意扔进角落里。
贺顼果然在屋内,已经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半昏过去,迷迷糊糊中仍在抽泣。
“正好。”罗晏把她彻底点晕过去,瑶琴脱下黑外套,穿在贺顼身上,走到刚才贺顼坐着的位置,饶有兴趣地学着贺顼的姿势坐下,歪着掩面装悲恸。
云攸纾一直站在门口,半探着身子,抓着门框,紧张地望风,盯着院子里那一群倒地不醒的壮汉。
大家没管他。
“罗大哥,你刚才把锁破坏了,会被他们发现的!”云攸纾自己又放弃了监视,紧张兮兮地走进来提醒。
“放宽心,没关系的。”罗晏又拿出把一模一样的锁头,另外还有一个大水袋,一包食物,“瑶琴姑娘,我要用这把新锁把你锁在屋内,防备外面的人进来烦你。水和食物你留下,最迟明天下午,一定来救你出去。”
“多谢少主想得周全。”瑶琴又站起来行礼。
“不是我周全,是渔甫周全。”
锁上门,四人照样子跳出了院子,上马车,往驴儿巷去。
两只手的指甲都快扣进肉里,虽然身形已经长开,肩膀的线条却仍显得纤弱稚嫩,此时这副肩膀的肌肉紧绷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