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焕,你在紧张些什么?”韦祎问。至少这件事情里,他云攸纾只是个看客,实在搞不懂他为何紧张到肌肉僵死。
“我们既然能轻松救出这位小姐,为什么还要把瑶琴姑娘放进去呢?”踌躇好一会儿,云攸纾声音都有些抖动,“如果瑶琴姑娘出事怎么办?”
“嗯?可能是逸希想要反过来阴贺家父子。”韦祎想了想。
云攸纾直起身子:“人救出来了,为什么要冒险!”
“机会送上门,不阴白不阴,至于安全问题嘛,刚才已经换了锁。”
“那我们又为什么要把贺顼小姐送进贼窝?完全可以把她悄悄放在贺家附近。”
“刚刚不是说了,要安排明三公子把她救出来,同时让贺老头吃瘪,才好彻底洗清嫌疑。”
罗晏摸出一串钥匙来,抛一抛,“换锁还有一层缘由,渔甫认为他们会把钥匙栽赃到罗曏身上,所以反过来再把钥匙栽赃回去,我明天还要上演一番妙手空空,真是太为难我了。”
“你在的时候当然要多指使你干活。”
“截稿日要到了,我连初稿都没弄完。”罗晏埋头焦虑他的艳情插画家事业。
“虽然换了锁可以让那些坏人进不去瑶琴姑娘的房间,但是也有可能会让他们起疑心,撞开门伤害她。还有,我们把贺顼小姐放到贼窝去,真的被贼人带走可如何是好?”
“早探查好了那伙贼人去了盐郡,不在驴儿巷。”
“如果他们突然返回呢!”
“喂,你怎么回事?”
“你是不是原本不担心,被他感染得担心了?”罗晏看韦祎的表情也变忧虑了。“别这样啊,你们两个,不下注怎么能赌赢呢?而且这次我们赢面很大,占理又占先机,老天爷也会帮忙的。”
在韦祎一伙人看来,罗曏怎么着都不可能继承家业。
不过,放在东海众多望族的眼里,罗易总是会出嫁的。
等她嫁人,东海罗氏的家业就一定会被她亲弟弟罗曏接手。
他们想着,罗易再手眼通天、离经叛道,一定也不会让家业落进外姓夫婿手里,于是只能让弟弟继承。
近些年,东海罗氏重新做大,算是东海最有前途的商团,背后是罗氏大族,更加实力雄厚,所以说,罗曏是上等金龟婿人选,尽管十足混账。
贺老头会借着这次机会动歪心思不足为奇,诬陷罗曏劫持贺顼,再要求私了,把女儿送进罗家当少夫人。
歪心思放到女儿身上,当爹的太差劲。
他还不知道,罗曏往日只是在骚扰贺顼而已,根本没有爱慕的心思。
不过,也不知道这位贺顼小姐,是不是事件的知情人。如果她也是事件主谋之一,就麻烦了。
“那我们扮作人牙子问一问。”罗晏不以为然。
等会儿还要拎着云攸纾去密探办公室做个报告,把贺老头大概率是北燕间谍的问题说清楚。
事情怎么又变多了?
短短两条巷子的距离,马车很快就到了,放下了贺顼小姐,一切顺利,自然殷涿派人在附近观望。
结合昨晚在房顶偷听的内容,外加今天云攸纾反常的焦虑来考虑,韦祎有点怀疑,也许是云攸纾先被燕人间谍掳走,后又被芜夙截住,他与芜夙谋划一番,将周冲留给芜夙当作筹码,达成合谋。
这孩子却根本没想到芜夙把杀人放火当家常便饭,随手先砍下一只胳膊,更没想到周冲叛变得也极快,立刻透出消息来毒倒了韦祎。
事态完全被动。
看到罗易以两个无辜女子的安全为代价去谋算别人,把这两件事联想到一起去。
“有什么办法?瑶琴姑娘自愿为了报酬而冒险,而贺顼姑娘是因为她的爹先使坏,就算她们两个都遇到了危险,只要我们中间运作的动作够隐蔽,我们就不会有损失。”韦祎大发善心给云攸纾解释,其实也是为了阻止他继续散发焦虑,“慈不掌兵,义不经商,仁不从政。你贵为皇子,要做大事的人,别想这么多。”
“竟然从韦子隽嘴里说出来,说服力倍增。”罗晏在一旁说风凉话。
韦祎并不生气:“就是因为做不到,才想要做个闲差混日子,结果还是被派了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