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树妖?”钱老太爷错愕:“怎么可能?那么多的人,我看得一清二楚!”
姜鹿笙耐心问他:“您听到您父母被杀害后就昏了过去,可您并没有亲眼看到村里人是怎么死的,更不知道他们是怎么被吊到树上的,对吗?”
钱老太爷被问住。
杨村长觉得很有道理:“是啊钱老,您那时才不到五岁,五岁前的记忆有偏差也很正常。”
费导想到一事,也问:“钱老,您说的那个洋人记者,又是怎么找到您的?”
“后来我被送到孤儿院,当时正赶上动荡,好多小孩无家可归,那个洋人游历到华国后,就在收留我的那家孤儿院给孩子们做心理义诊,我那时候经常做噩梦,所以在他的催眠下,说起过村里的惨事。”
根据钱老太爷当时的描述,就有了那幅树上吊死百人的画。
姜鹿笙听到这里,已经基本上弄明白当年惨案的真相了。
“一百年前杀死村民的,不是鬼也不是妖,是人。”
姜鹿笙算了下羊阜村的地理位置,隶属曲市,就更无疑问。
“二几年时内忧外患,土匪横行,曲市当年有好几波势力强大的土匪,到处烧杀掳掠,屠杀的又何止羊阜村一个村子。”
被姜鹿笙这么一提醒,黎芮遥和费导都不约而同拿出手机。
既然是势力强大的土匪,说不定网上能查到相关信息。
“是不是这个?”黎芮遥把手机拿给姜鹿笙看:“这个叫牛大鼻子的土匪,当年杀过一千多无辜村民,每进一个村寨,就跟洪水猛兽一样,连襁褓婴儿都不放过。”
费导也找到一个:“这个叫绝户王的手段也残忍得很,占山为王,制造了好几个有名的惨案,而且他祖籍就是曲市人。”
姜鹿笙仔细比对牛大鼻子和绝户王不太清楚的黑白照片,勉为其难地摇头:“都不是,这两个都是有记载的,当年羊阜村被屠村,应该没造成特别大的影响,否则后来也会有新闻报道,也不会造成今天的误会。”
不仅他们,连网友们也自发地搜索当年曲市一代的相关新闻,越搜索,就越生气。
【我找到一个,说当年的土匪见人就杀,砍下村民的头颅挂在树上,整个村子都成了人间地狱,不知道说的是不是羊阜村。】
【这个更是恶贯满盈,杀了人后,放过把整个村子都烧成灰烬!】
【烧村子算什么,这还有火烧活人的,不过不是曲市的。】
【还有强抢民女,把人霍霍了,再一刀捅死!】
【不敢再看了,那个年代,就是一部血泪史。】
钱老太爷看到一条又一条消息,尘封在心里的秘密开始动摇:“如果是土匪干的,那大家身上的红袄子又是谁给换上的?”
姜鹿笙于心不忍,蹲下身子,与老人视线齐平,尽可能安抚地问他:“老人家,那幅画是您记忆里的画面,您看到的满树尸体,是被土匪乱枪或者乱刀杀死的,他们不是穿着红袄子,而是身上被血染成了红色。”
钱老爷子张了张嘴,大脑似乎被什么击中,突然像个孩子似的嚎啕大哭。
在场无不为之动容。
连弹幕也沉寂了下来。
须臾,钱老太爷在众人的安慰下,慢慢平复情绪,神情凄切地望着姜鹿笙。
“小姑娘,你说的没错,是血,是血,是我一直记错了,可是我还有件事想求你帮帮我。”
姜鹿笙已猜到大概:“您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