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可要用膳了?”豆蔻看着忙了一上午的人,开口问着。
不说还好,这一说叶夕雾果然觉得有些饿了,“好,可是这赏钱谁来帮我算一算?”
算赏钱,可不算是一件小事。院子里的丫鬟小厮、等级不一样的,这赏钱也就不一样。
话音落下,便瞧见时越尘进了屋,“我帮你,可好?你先吃些饭,其他的有我在,你不必担忧。”
“好!”叶夕雾点头,虽然脸上依旧挂着笑意,但是却遮掩不住她眼中的一抹担忧。
时越尘看向她,自然知道她的想法,“你不用担忧,咱们不是说好了,先不要孩子的。等到你我都觉得时机到了,再要也可以。”
时机到了?
什么时候才算是时机到了呢?她可以一年不要孩子,也可以两年不要孩子,可是时间久了,又该怎么办?
可是这件事她不能去问,更不能说出来,是以她只是笑着点点头,“好,你快去算赏钱吧,一会儿咱们手边也有事情要处理呢!”
时越尘看着她,心里却是十分的纠结。这件事,他尚且没有想清楚,又如何告诉叶夕雾?若是他轻易许诺,到最后却是没有做到,他岂不是又成了言而无信的小人?
转眼间,学堂这里也放了假。叶之珩,此刻也没了理由继续留在这里。是以,叶夕雾便依照着规矩,便要送他回去。未曾想,这件事还没商议下时间,郡王府倒是先来了人。
一同来得,还有琥珀,“二小姐,夫人说得知府上大爷与大夫人喜得贵子,想必家中定然是忙碌的,所以特意让奴婢前来知会一声,二小姐尽管忙着自己家里的事,郡王府若是无空,便也不必再回去了。”
“只是,之珩少爷那里,怕是还要麻烦二小姐。夫人想着,过了初二之后便把少爷送来,就是不知道二小姐这里,是不是方便!”
说这话的时候,豆蔻甚至有点心虚,就连看都不敢看一眼。
对于这件事,叶夕雾倒是没有多大的反应。她自然明白沈氏想的是什么,她这是再和自己谈条件,用她不回郡王府交换叶之珩继续住在时家,并且跟随他们走访亲戚。
这个交易,无论从哪一方面来看,沈氏都是只赚不亏的。一方面可以跟着时越尘结交一些人脉,日后或许能为己用。另一方面,则是能避着叶老夫人以及白家姑娘。
其实,对于时越尘这都是无碍的事情。即便时越尘一直不去郡王府,也没有人能都说她一个字。但是,她就不要一样了。无论她和家里发生了什么,都是不会搁置在明面上说的。
一个出阁的女儿,不过是回去应付上半日,也算不得什么。若是放在以往,她或许会认为这是沈氏在为了她好,而今情况却是不一样了。她不再是以前那个不受郡王府待见二小姐,她有皇后庇佑,更有女护卫。
就算是回去在家里受了委屈,也没有人能真的明面上对她使绊子。可,叶家与时家原本走的就不是一条路,叶之珩一旦跟着去拜访,无论从哪一方面来看,都会让人想到别出去。
即便是时越尘对外说照顾妻弟,但是这背后所带来的因果,又如何去解释?过年走亲戚,完全不同于其他的日子。
她,要拒绝吗?
可若是拒绝了,一旦叶之珩被那白家小姐设计到手,她又该如何面对自己这个弟弟。
她眼眸微紧,仔细的想着以前的事情。为什么直到姨娘过世之前,她都不曾告诉自己之前的事情,为何自己再三询问,姨娘却是闭口不提。就连沈氏,也不愿多说一句,甚至还把自己接到她的身边养着。
她的姨娘,并非是郡王府的丫鬟。她跟着沈氏,可是她的家人,为什么不能提及?
想来,姨娘之所以出现在郡王府,这背后的缘由一定离不开沈氏。她,或许是特意选来和那一位争宠来得。这些年,姨娘半死不活的在郡王府,甚至却是不曾关心过她一次。
她还记得,自己出嫁前去看姨娘,她告诉自己一定要听夫人的话,这些年若是没有她,她们母女不会苟延残活至今。她不停的嘱咐着,就好像是生怕自己忘了一般。
可是,无论这究竟是因为什么,她目前的这些想法都仅仅是她的猜测罢了。
沈氏,确确实实的养育了她这十几年。姨娘去世时,也是她让人照顾着操办丧事,所有的所有,就像是沈氏在对她的一个交待。
“二小姐?”琥珀看着叶夕雾久久不出声,再次开口问着。
闻言,叶夕雾抬起眼眸看向她,“既然母亲舍得让他回来,那么我自然是没有拦着的意思。但是,有一点我需要提前说明,我与三爷拜访的都是家中亲近的长辈,只怕带着之珩不大方便,到时候便只能让他一人在家里。”
她实在是不想让郡王府的人牵扯上时越尘,无论从哪一方面,她都不愿意。
如今,她能够答应让叶之珩回来,已经是看在他们的情分上了。若是有一日,两家彻底闹翻,她不会因为什么可怜的骨肉亲情去选择沈氏。自然,同样的情况,沈氏也不会选择她。
这一点,她们都是心知肚明的。或许准确来说,沈氏从未真正的选择她。她,不过是沈氏迫不得已的选择罢了。
听着这番话,琥珀只是张了张嘴,确实没有敢劝上一句。
这话传到沈氏的耳朵里时,虽然有些不大乐意,但是相较之下,她还是让叶之珩去时家过了这个年。只是,她没有什么话再让琥珀告诉叶夕雾,如此先维持着,便是最好的法子。
叶夕雾看着再次回来时家的琥珀,她只是笑着问道,“母亲,可曾怪我?”
“不曾!”琥珀赶忙应着,“夫人说,如此,便已经是最好的了。”
其他的话,沈氏没有交待给她,她自然也不能多说一句。叶夕雾叶没有在追问,她能够做到如今的地步,已经是仁至义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