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百川说道:“他莫非就是丁春秋?”
只听丁春秋悠悠道:“正是老夫!枉慕容复自视甚高,门下却尽是些不中用废物!”
邓百川微微一笑道:“废物总比某些背叛师父,贻羞祖先的好!”
众人皆是一惊,函谷八友没想到慕容门下也知道丁春秋的过往?
原来包不同等人都曾听说丁春秋年轻时就是个师门叛徒,不但拐带了师父的情人,女儿,还偷了大批武功秘笈,天下各家各派的功夫都记载在内。在苏州建了一座藏书库,叫做‘琅嬛玉洞’。
那女儿长大之后,嫁了个姓王的少年,便是王语嫣的母亲王夫人,那姓王的少年有个姊姊,嫁了慕容博。
不过他们鄙视丁春秋与那女子,太过无耻,虽是姻亲,在慕容家臣眼里,却让他们脸上无光,只是这门亲事乃是上辈所结,也置喙不得。
而慕容博生前就曾去‘琅嬛玉洞’看书,慕容复更是知道自己应该叫丁春秋一声太姻伯,但鄙视其为人,那是绝口不提。
王夫人曾劝丁春秋为了王语嫣,让他指点慕容复武功,丁春秋却嫌弃慕容复目中无人,也是不愿。故而两家是谁都不服谁。
丁春秋自觉龙游浅滩,被慕容家臣揭丑,冷哼一声,不做言语。
函谷八友心中有一肚子疑问,啥时候逍遥派秘事变得是个人都知道了,但此刻当着许多外人,也不好向邓百川问。
公冶乾等人正冷的难受,突见山道上四人快步奔来。
当先二人是风逸刚才派去通报的星宿派弟子,后面跟着两个身穿乡农衣衫的青年汉子。
他们走到风逸面前,躬身行礼,呈上一通书信。
风逸拆开看了,笑道:“丁老怪,苏星河说了,要和你再决生死啊。”手不见动,纸张飘向了丁春秋。
丁春秋随意瞥了一眼,冷笑道:“他还没死心,要再决生死,自当奉陪。”又看向风逸:“阁下应该说话算数吧?”
风逸笑道:“放心,我放个屁都比你说的话准,待见了苏星河,我就放开你。”说着对两名聋哑人做了个手势。
那青年汉子从怀中取出一个炮仗,打火点燃。砰的一声,炮仗蹿上天空。
寻常炮仗都是“砰”的一声响过,跟着在半空中“啪”的一声,炸得粉碎,这炮仗飞到半空之后,却啪啪啪连响三下。
冯阿三向康广陵低声道:“大哥,这果然是本门制作。”
不久山道上走下一队人来,都是乡农打扮,手中各携长形兵刃。到得近处,才见这些长物并非兵刃,乃是竹杠。每两根竹杠之间系有绳网,可供人乘坐。
风逸笑道:“丁春秋,你师哥还是对你好啊!”说着将他扔向了绳网。
公冶乾、包不同、风波恶也无法行走,只好坐上了网子。
那些青年汉子两个抬一个,健步如飞,向山上奔去。
风逸揽着阿紫施展轻功,率先而行,玄难等人也随后跟上。
阿紫恨恨道:“大哥,这几个人既然是慕容家的人,你怎么不杀了,也好出一口恶气啊。”
风逸瞧她小脸稚嫩,说话时却一副狠戾之色,不觉叹道:“你小小年纪,怎能这么狠?江湖上关于我与慕容复的传言,绝不是他授意的,只是一些好事之人,人云亦云,以讹传讹所致。
而我比这几人强的多,他们并非不知,实则心知肚明,只是为了尽好为人下属的本分以及兄弟情义,这才不得不为的大勇气,这种牺牲精神是值得肯定的,更是任何国家以及民族最不可或缺的。
我与他们此时无冤无仇,又如何能够杀人?难道因为我比他们强吗?
哪天遇上一个比你我之辈强的,不问青红皂白也将我们杀了,我们冤不冤?
为什么江湖人的善恶,往往只在一念之间,就是人命至重,不能仗着自己比别人强大,就随意剥夺他人性命,否则一山还有一山高,迟早必遭报应!
丁春秋便是例子,他在旁人眼里,高不可攀,可强中自有强中手,总有比他更强的,让他遭受恶报!
这个人并不一定是我,也可以是别人。
再说简单一点,你也曾独自行走江湖,那么是他们这种人多一些,你更安全,还是如星宿派这种人多一些,你更安全呢?
我曾经被星宿派打劫,若非武功比他们强,两万两银子,这是什么数字,你明白吗?
那是多少人倾家荡产都凑不起的数目!
所谓善恶正邪,其实很简单,就是看个人所为之事,对这世上大多数人是否有益有害的比重而已!好处多就是好,就是善,坏处多,就是恶,就是坏!你明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