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当儿,他忽地瞅见两个人走进来,说说笑笑占了自己斜前头那张桌。
要么说冤家路窄,正是进城那天脸蛋子吃了宁尘一拳的霖姐儿跟着霍醉来了。
先前那霖姐儿捉青狐帮霍醉筹钱,可不正是为了今日的拍卖会吗。
只是不知这俩姑娘看上了什么稀罕物件,忙里忙活的总算凑够了灵石,现在看起来一脸游刃有余。
侍应端茶上来,霖姐儿接了,霍醉却把大袖子一甩说了声:“不必。”她伸腿把旁边桌的椅子勾了一张过来,左脚往上一搭,抓出一把瓜子就磕了起来。
那侍应看她搅乱桌凳,忍不住白了她一眼,可眼珠子还没翻上去,就被她露出的大白腿勾了去。
反正终归不是跟自己抢那剑的,宁尘拿手拄着腮帮子打着哈欠,听锣声一响,这一轮拍卖便开始了。
三件拍品眨巴眨巴眼儿就过去了,霍醉那边一直没有动静。到第四件出场时,那姑娘的身子才坐正了。
宁尘定睛观瞧,却根本不是什么法宝丹药。
“刘伶仙人亲酿【伏龙无义酒】一斗,窖藏一百八十八年,附赠太乙黑瓷酒坛一只。底价一万灵石,请诸位出价。”
那台子上的酒坛不是普通形制,而是黑漆漆一只碗口粗的圆柱。
它坛口比寻常酒坛小的多了,拿火蜡封住,又箍了一层不知什么灵兽的皮。
就这么看着似是毫不起眼,但是敢起价一万灵石,估计多少是有些来历的。
台上话音刚落,霍醉立刻把手里木牌子一扬:“一万五。”
照理说,这种于修行无干的享乐事物,撑死了三倍成交也就顶了天。
霍醉一口先叨住了一半,却是在向潜在竞争者显示自己志在必得。
宁尘点点头,这姑娘是个在江湖混久的,很是懂行。
“三万。”
宁尘、霍醉和霖姐儿齐齐回头,只看见中央偏后的位置上坐了一个男修。
他怀里抱着一个仙气儿飘飘的姑娘,手里轻摇折扇,说好听的叫神采俊逸,说不好听点就是脸上写着人渣俩字。
宁尘一撇嘴,这人他还真认识。
姓朱名从阳,乃是潇湘楼里脸熟的恩客,三万灵石买的玉镯包了一位瑶池姑娘,正叫他抱在怀里。
前几日,宁尘还见他在俄池与人换着玩呢。
如此抬价,怕是没什么面子好讲了。霍醉眉毛一沉,也不再看他,只抬手道:“三万两千。”
“五万。”
这数目已是超了估价太多。
朱从阳浩瀚大气的一声丢下来,在座那些心不在焉的买主们顿时忍不住开始交头接耳。
不过还没等他们把话说囫囵——“五十万。”
宁尘拿小指抠着耳朵眼儿,将手里的牌子慢悠悠举了起来,心说这逼此时不装更待何时?